太后这会儿也累了,抬手扶额低声道:“你们都退下吧,哀家也要休息了。”
许令仪见目的达成了,也不打算在太后宫中多留了,冲着太后福了福身后便离开了。而这边等皇后等人离去后,先前离开的素雅姑姑已经低着头疾步到了太后跟前福身。
不等素雅姑姑行完礼,先前还疲惫不堪的太后立刻放下了手,着急道:“如何?”
素雅姑姑面露难色,低声道:“那丫头的手脚果然不干净,是拿咱们寿康宫的一些事情去换了些钱财,奴婢已经让人将那丫头给关进后院了,多拷打一番,很快就能让她供出来说了些什么,和哪些人说了。”
太后听了这话,拧紧了眉头。
先帝本就对她不忠,那为何女子又一定要为男人守节呢?
在先帝死后,她从未停止过寻欢作乐,只是此事一向隐蔽,寿康宫知道的人也不算多,即便知道的,像素雅和乌雅,那都是自己人,只是没有想到,竟然会被一个清理杂草的小奴才给知道了。
看来这件事情,日后多少得隐蔽些了。
“等那丫头招出来后,就处理了吧。”太后端起一侧的茶盏,抬手撇了撇那茶盖,她沉思片刻,突然又问:“是皇后的人?”
若那奴才是皇后的人,那这皇后也断然留不得!
素雅姑姑摇头,她缓缓道:“这文苑虽是女子,但好赌成性,先前偷寿康宫中的东西被发现过一次,不过后来补上了,便也没有上报给太后,后来,她与凤鸾宫的奴才走得近,索性就用这消息去换了银钱,皇后娘娘许是这般听见的。”
太后不喜欢被人威胁。
这事情听起来巧合,但谁知是不是皇后故意安插的。
但无论如何,皇后今日算是也卖了个好给她,意思是,她也招惹不得皇后。
呵,江山代有人才出,已到了各领风骚的时候了。
高温锻造的陶瓷茶盖与杯身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只见太后眼底一片淡漠:“之后,彻底清查寿康宫上下,哀家容不得这种人再出现。”
“奴婢明白。”素雅姑姑忙颔首,而就在这时,她想起先前还在求见的某人,犹豫了片刻道:“太后,那齐画师还求见您呢。”
听见齐画师三个字,太后眼底出现了一丝不忍。
这齐画师年方二八,血气方刚,又长得俊俏可人。
当初她去灵禅寺上香的时候,一眼便瞧见了这俊秀的小和尚。
她送他金钱,他不要。
却唯独淋雨后水湿全身,靠在她怀中,只求姐姐疼爱。
若是寻常俊秀的男子也就罢了,他偏偏和年少时那青梅竹马之人长相相似,太后怎能不动心?虽说已是太后,但说到底,不过也才四十一岁,对这等鲜嫩的事物,如何能不动心?
太后心下复杂,但此事已经被皇后知道了,断然不能留他。
“素雅,听说齐画师身子骨不好,若是不好好调理,恐怕撑不过这三日了。”太后的话让素雅一惊,不过素雅也立刻明白了过来。
她跟着太后已经有二十年了。
自家主子想的是什么,她还能不清楚?
素雅明白了过来,她福了福身道:“奴婢这就让齐画师先回去,好好休养,他这身子骨若是撑不过去,那也没法子。”
说罢了这话后,素雅立刻转身朝外走去。
而太后看着素雅的身影,眸光暗淡。
玫婕妤直到走出了太后的行宫后许久,她都未曾反应过来,直到……
“玫婕妤。”
“玫婕妤。”
听见皇后娘娘唤了她好几声,玫婕妤这才回过神来,她抬眸看去,只见皇后娘娘站在她的身旁。
玫婕妤心中感动,若非是皇后娘娘,她这辈子都是太后的人,太后要她做什么,便是要做什么。
一时间,玫婕妤难掩心中激动,竟不管此刻还走在行宫的宫道上,低头便扑到了许令仪的怀中。
玫婕妤身形本就比霜婕妤和瑶昭仪高挑一些,即便是扑倒许令仪怀中,那侧颊也可以轻轻碰到许令仪的肩膀,她的眼底里满是泪意。
许令仪感受着怀里玫婕妤的激动,她抿了抿唇,抬手示宜绘春的人退下。
绘春立刻明白,领着奴才退下后,将宫道两侧的出入口都堵住了,同时背过身去,确保不会听见主子们所说的任何话。
“娘娘,臣妾真的没有想到您会为了臣妾去找太后。”玫婕妤说这话的时候,几乎要哭出声来。
素来以妩媚示人的玫婕妤此刻也没有特意勾人,反而是低声诉说,“臣妾明白臣妾的身份,太后对臣妾有恩,但是臣妾的弟弟也在太后手中,所以不得不……”
“无事。”许令仪抬手堵住了玫婕妤的唇。
她知道玫婕妤的意思是什么。
玫婕妤虽然是太后的人,但迄今为止,除了勾引北亦宸这件事情成为嫔妃外,并未做其他的事情。
而她安排在玫婕妤身旁伺候的人说,玫婕妤已经去太后宫中好几次了,而且每次回来,总是愁容满面,所以,她怀疑是太后让玫婕妤做了其他的事情。
至于今日威胁太后的事情,许令仪也并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