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她以一曲琵琶曲吸引得太后的注意后,素雅姑姑便将她弟弟幼时所戴的金手镯递到了她跟前。
那手镯上纂刻的玫字便是弟弟周岁礼上,外祖父所赠。
当初弟弟被父亲匆忙中送了出去,虽说有忠仆伺候一二,但是主家已经没了,谁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事情,以及弟弟是否还活着。
所以当知晓弟弟还在的消息后,玫婕妤便清楚,她这辈子都是太后手中的一张牌。
只是有了皇后娘娘后,她的心思才动摇了些许,眼下又看着这锦盒。
玫婕妤那纤细的指尖微微颤抖,将锦盒打开后,只见上面躺着一摞厚厚的银票,以及一封信。
而信封上面写着:阿姊亲启。
玫婕妤愣住了,她看着那婉若游龙的字体,眼底是一阵水花闪烁,她干涸的唇瓣嗫嚅了两下:“太后,这……这是……”
“这是你弟弟给你写的。”太后难得态度缓和了些许,她自顾自道:“你弟弟还不知道你现在已经是皇上的婕妤了,还当你在教坊司,这些年,你弟弟被大户人家收养,现在也是一家当铺的掌柜的,已经娶妻生子,也写的一手好字,这次哀家的人找到他,只说是宫中的姐姐寻人来看他,这小子便一股脑地塞了这么多银票进来。”
听见太后的话,玫婕妤是忍不住地红了红眼。
她没有来得及看那信,只是粗略地数了数那银票。
一张、两张、三张、四张……
泪眼婆娑间,玫婕妤竟然数了三四十张出来。
这么多银钱,弟弟一定攒了许久吧。
玫婕妤正感慨间,太后的声音自上方传来,“你弟弟是个实诚人,他那时年纪虽小,但也记得自己曾是有家有姐姐的,听说你还在人间后,便一股脑地把积蓄都给了你,说只求你用这些钱贿赂出宫。”
出宫?她不可能出宫的,即便没有皇后娘娘,她这戴罪之身也是不可能出宫的。
玫婕妤心中感慨,她很想问太后,弟弟身在何处,但是她明白,世界上没有白掉的馅饼,若是想得到什么,一定得付出些什么。
玫婕妤不急看这封信,只是将锦盒收好,随即冲着太后福身,声音低沉:“臣妾多谢太后娘娘,娘娘福泽恩厚,臣妾感激不尽。”
“懂的感恩是好事儿,哀家惜才,自然也不会为难你,现在你得皇后亲近也是好事。”太后后半句话让玫婕妤心中一紧。
她知道,太后对皇后娘娘自始至终都有些不满。
毕竟皇后娘娘不是太后母家的人。
但是若是太后要对皇后娘娘下手,那她该何去何从!
玫婕妤的心瞬间就捏紧了几分,她目光也忍不住有几分游移。
然而太后话锋一转,却是叹气道:“罢了,好在皇后能善待诗颖,这般,你若是能将婉柔顺利引荐到皇上的床上去,现在的事情,哀家可以既往不咎,甚至可以告诉你,你弟弟在何处。”
不伤害娘娘,这是最好不过的。
至于皇上?他的床上本来就有数不尽的嫔妃,多那婉柔一个也无所谓啊!
玫婕妤只觉得眸子都越发明亮了,她心中的阴霾也一扫而尽了,忙冲着太后福身道:“待婉柔姑娘从慎刑司出来后,臣妾自然会想法子。”
太后听见玫婕妤的话后点头,这会儿夜深了,太后也有些困倦了,只见她抬起手来拂了拂,示意玫婕妤退下。
玫婕妤忙福身颔首,便转身退了出去。
而等玫婕妤离开后,在门外候着的素雅姑姑缓步走了进来,她将殿门关上后到了太后身旁伺候道:“太后,您为何不直接让玫婕妤在皇后那边内应?”
先前还有些疲倦的太后听见素雅这话,眼底里出现一分笑意。
她抬起手来道,“现在玫婕妤已经是皇后的人了,这你都看不出来?”
她这儿媳妇笼络人心倒是很有一把,但是这玫婕妤,转变得过于快了些……她感觉,她的儿媳,和嫔妃们,关系似乎有些不对劲?
太后眼底也有一丝探究,她现在也让人留意过皇后宫中,但并没有发现皇后拿捏住这些嫔妃的弱处或者是家人,所以,究竟是用了什么法子。
素雅姑姑听见太后的话,犹豫了片刻,那看似温和的眼底出现了一抹杀意:“太后,既然玫婕妤已经是废棋了,不如斩草除根。”
“不必。”太后抬手制止了素雅的话。
一,皇后恐怕也不是她可以轻易开罪的人,若说以前的皇后是一张白纸,那么现在的皇后,倒真是让她看不明白,有些深不可测。
二、她年岁渐长,在这种非必要的事情上,已经不想沾染鲜血了。
三、玫婕妤留着,还能再用一用。说不定,日后还能成为对付皇后的一把利刃。
太后略微有些疲倦地合上了眸子,声音清冷:“皇后现在善待玫婕妤,若是玫婕妤没了,你认为皇后会善罢甘休?”
这话倒是问住了素雅。
素雅在后宫生活这般多年了,还曾经伺候过先帝惠源皇后,从未见过皇后和嫔妃关系如此融洽的。
听说先前玫婕妤还在皇后娘娘宫中小住过几晚,二人关系如同闺中密友一般亲昵,太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