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我?在她随身带着的枕头?里发现了这封信,认出上面有王子与公主的名讳。”贝芳据实说来?,“至于这封信究竟是不是公主写给王子的,我?也只能赌一赌,赌王子你能信守承诺了。”
“我?可以答应你,”裴彦苏长指合拢,将信收得离自己近一些,“但投诚之后,如何瞒过帕洛姆他?们的眼睛,好成全你做双面人,我?没?有办法?。”
“这个,我?已经想好了。”贝芳蹙了蹙眉头?,咽下了口中的津液,继续说道:
“今晚我?之所以不在自己的帐子,是因?为在与别的男人私会。”
“你要打我?表兄的主意?”裴彦苏的眸色更加寒冷。
贝芳否认:“不,就守在王子帐外?那个,叫——”
“倪汴!”裴彦苏却先唤了人,“进?来?!”
他?当然明白贝芳的意思,但他?作为倪汴的上峰,这种事情,必须要经过本人的同意,他?不能强人所难。
外?面的倪汴听到王子唤他?,还以为是追究他?私放贝芳进?他?大帐的罪责,怀着忐忑不安的心?,刚一进?帐,却听到王子说来?:
“我?记得,你从前在邺城不曾婚配,也没?有婚约,跟着我?也这么久,可有心?仪的姑娘?”
大半夜突然被问这样的问题,倪汴有些摸不着头?脑,只下意识看了一眼,帐中那身披斗篷、面色苍郁的姑娘。
心?仪……也许他?是心?仪的吧。
只是他?霎那间?想起另一件事。
有一晚他?们几人都喝醉了,霍司斐曾经神神秘秘地问过他?,那些觊觎有主之花的男人,大多?什么下场。
他?当时是这么回答的:
“据我?所知,这种事古往今来?不少见,只是没?几个有好下场”“终归是强扭的瓜不甜”“我?作为小弟,真心?实意、掏心?掏肺地劝你,千万不要动这样的心?思”
——可谁知没?过多?久,就轮到了他?的头?上。
贝芳从名义上来?讲,是裴彦苏的妾
——但他?明知如此,还是对她动了心?思。
不该有的、缥缈的心?思。
“没?,没?有。”瞬息之间?,倪汴的面色由白到红再到白,想清楚了之后,他?也打定了主意,什么也不说。
“没?有的话,”裴彦苏只当没?看到他?面上的变化,“那便听我?安排,和贝芳姑娘演一出露水情缘给大家看。”
倪汴瞪大了眼,差点没?咬到自己的舌头?。
***
等到两人一同出去,走?远之后,裴彦苏这才又拿出了那封作为“投名状”的信。
独自一人,尽管心?潮澎湃难平,但总能更加理性?思考。
音音离开时,翠颐曾手?持格也曼通敌卖国的罪证,信誓旦旦说这是“公主给王子留的信”。也正是这封信,让他?相信音音从头?到尾都在扮演与他?恩爱,内心?袒护着静泓,还不想用真实身份面对他?,宁愿一走?了之。
那时他?急火攻心?,口吐鲜血,差一点就要冲到邺城去把她抓回来?问清楚。
而现在,同样出自翠颐的另一封信,却在翠颐意外?身死后浮出水面。
翠颐已死,他?无法?再去追究两封信分?别的来?历,反正格也曼的罪证早已经被他?销毁,而他?光是看到信封上“萧月音”三个字的印,便已经说服了自己,这才是音音真正留给他?的东西——
他?也愿意相信,音音肯用她真正的身份来?面对他?,便必不会对他?无情。
这绝不可能是她写给他?的绝情信。
绝不可能。
虽然不断给自己重复这样的话,裴彦苏的长指却仍旧止不住微微颤抖,他?掏出防身的短刀,用刀刃轻轻将火漆刮起,不破坏“萧月音”三个字的完整。
信封被打开,其中厚厚一叠信纸被他?拉出来?,在大案上展平。
已经在角落里蹲了很久的北北也感应到了他?的忐忑和激动,重新跳上了他?的膝头?,往他?的手?心?中蹭。
“让我?们一起来?看看,音音给我?写了什么……”裴彦苏回抚着猫头?毛茸茸的狎昵,忽然觉得自己眼角传来?湿意。
他?屏住了呼吸,方才将视线落在那写了密密麻麻的信纸上。
“夫君,成亲日久,第一次这样唤你。有一事我?隐瞒了很久,必须要向你坦白……”入目是她丰筋多?力的笔迹,这样的开头?,已然令他?心?潮澎湃。
她竟然开口便唤他?“夫君”。
他?的音音竟然真正将他?视为她的夫君。
两行热泪滚下,他?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己这般没?有出息,笑着胡乱擦去了面颊上的泪痕。
心?跳越来?越快,他?读她写给他?信的速度,却极慢极缓。
他?是连中三元的状元郎,无数经史子集倒背如流,却从没?有哪一篇圣人文?章,让他?如珠如宝般捧读,每一个字都反复品咂琢磨。
她的信很长很长。
她说起她悲惨的身世,说她因?为生时的异象从小被父皇厌弃,世人不知她存在,她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