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加掩饰。
只?有早已在背后布下这?一场大局的裴彦苏,在心头暗暗郁愤:
和?他做了这?么?久夫妻、共同经历无数考验,一听到可以离开他,她连一丝一毫犹豫都不曾有。
萧月音,你就没有对我动?过情吗?哪怕只?有一点半点?
第79章 野
萨黛丽和贝芳是谁,萧月音都快要把她们两人忘了。
也不怪她?确乎如裴彦苏反复评价过的那般“公主真是健忘”,这一次从直沽出海,在新罗的几日、在渤海国的几日,从没?有片刻消停,什么金胜春、金胜敏、朴秀玉、宋润升、大嵩义、高王后,一个个马不停蹄地?粉墨登场,她?耗尽心思对付他们,哪里还记得幽州时小小的龃龉?
喔,她?慢慢地?、仔仔细细地?回想了一下,萨黛丽和贝芳,一个是乌耆衍的宠姬硕伊的远房外甥女,一个是乌耆衍的大阏氏帕洛姆儿?媳的妹妹,她?们两人都是与永安公主同日“嫁”给裴彦苏的女人。
借着裴溯从前评价她们的话来说,“都是天真纯良的姑娘”。
事实可能并非如此?。
萨黛丽做过牧医,曾经?救治过被塞姬打伤的北北,但也正是因为她?的私心、想在成亲那日穿上和公主一样的嫁衣,才被硕伊利用,又心甘情愿假装公主与裴彦苏拜堂;
而贝芳呢,看似人畜无害、善良得不像话,实则大婚那晚的乱局里,她?不仅能迅速察觉萨黛丽被利用向裴彦苏下毒一事,还能将计就计,假借为萨黛丽求情的名义,帮自己洗脱所有的嫌疑。
不过,真蠢也好装笨也罢,大婚那晚大案并发?,不仅车稚粥被裴彦苏砍断了右臂还失去了所有心腹,就连他的母亲硕伊,也被乌耆衍无情处死。同时,裴彦苏也顺势向乌耆衍和帕洛姆请求,让萨黛丽与贝芳另嫁他人。
但那时,帕洛姆并未确凿回应。
后来又紧接着有他们出访新罗一事,萧月音满心满眼都是冀州和萧月桢,便?将萨黛丽与贝芳这悬而未决之事完全抛诸脑后。
她?们怎么也会在直沽?
事已至此?,萧月音也懒得去细想其中根由,无论到达沈州之后迎接她?的将会是怎样复杂的局面,她?只需要找到隋嬷嬷,一切便?都会好起来的。
她?有预感,预感此?行一定是个重大的转折。
马车辚辚,从兴仁至沈州的一百五十里路程,萧月音作?为王妃,自然是要与裴彦苏同乘的。即将迎来新的转折的她?,满心满眼都是掩藏不住的雀跃,从上车开始,便?将马车侧帘高挂,趴在窗边,不断望向窗外疾驰而过的路景,仿佛错过片刻,她?就要晚到达沈州片刻一般。
由于太过投入,她?连身后的裴彦苏是什么时候靠过来的,都根本?无从察觉。
只是腰背上一紧,一热,有手掌环住她?纤细的腰际,硬挺贴上来,像阻住她?所有的退路一般。
是她?自己多想了。
柔荑扣住车窗的窗棱,她?在他含住她?耳珠的时候颤着嗓音:
“小心,小心你身上的伤……”
倒不是她?多虑,也不是她?不相信他强健的体魄。他在渤海国两次晕厥,虽然不知是真的还是装的,但她?或主动或被动,都没?有去看望他的伤势。
裴彦苏不回答她?,只发?疯一样地?亲她?。
耳珠被他啃咬,在齿间缓缓研磨,又痛又麻的触感从头?顶直落足尖,柔荑也失了劲力,从木制的窗棱缓缓而下。
他心里憋着气。
从踏上渤海国的疆土起,他们便?处处受制于人,只是稍稍行差踏错一点,便?会落入万丈深渊。
因为从来不清楚她?的心意,所以即使?他为他们两人的性命掷下豪赌、赌她?与他之间那浅薄的默契是否到了无须言语便?可意会的程度,而事实的结果又屡屡险些出轨,从他盖住她?的衣袖写下的第一个字起,他从来没?有放下心来过。
不,是他生来自信心如磐石,可自从遇见了她?之后,便?一转,再一转。
他清楚明?白,她?的心里没?有他。
她?的心可真大,装得下与她?青梅竹马的静泓,装得下视她?如亲女的母亲裴溯,装得下佛陀,装得下他听不懂的梵语,装得下众生——
可是她?的心又很?小,除了装下她?在乎的,多一点的位置都没?有。
独独没?有他。
即使?他与她?日日同床共枕,即使?他差点就和她?做了天下男女最亲密的事。
她?的心里,依然还是没?有他。
她?的眼里全是星星,是一想到她?很?快就能离开他、从此?再也无须与他亲密与他虚与委蛇,欢欣鼓舞而闪烁的星星,是她?从未因为他的出现而闪烁的星星。
“我的公主殿下,你终于肯关心关心我身上的伤口了吗?”裴彦苏从她?的玉颈中抬头?,深沉地?看着她?,为了不让她?下车之后被别人发?现难堪,他都不敢用太多的气力。
即使?他很?想留下些什么,证明?她?是他的,谁也不能抢走。
“唔……”得了短暂的放松机会,萧月音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