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房间,里面亮着灯。
付家生推门的声音,小珏一下就醒了,因为已经睡醒一觉了。
她迅速坐起来,想要下床来帮他打理。
付家生拉开衣橱门,在小珏还没走到跟前时,他从里拿出换洗衣服,看都没看小珏一眼。
然后关上柜门,拿着衣服走了。
他当小珏是空气,对她视若无睹,昨晚在书房还以为他只是一时生气,但实则不是。
原来他是打算一直这样冷下去。
小珏站在原地,穿着睡衣睡裤,过了好一会,她才认清了这个事实,脸上不觉浮起一丝苦笑。
宽松的衣摆里,她的肚子微不可察的又动了动。
也不知站了多久,她这才走回到床边坐下,双手向后撑着,双腿慢慢抬到床上,躺了上去。
这一夜,她想了很多很多,她跟家生是真的不合适,两人从结婚到现在,有多少幸福可言。
这个幸福不是她感受不到,家生应该也没感受到,如果当初娶的不是她,娶谁应该都会有幸福。
她突然又想到,两人都是属虎的,还记得妈妈以前在的时候说过,她说两虎相争必有一伤。
她还记得妈妈说完又笑了。
她说这些都是农村的说法,都属虎怎么了,有的还说鸡犬不宁,那属鸡和属狗的人在一起不也过得很好,这都不准的,你跟家生同年同月同日生,那是缘份。
妈妈还说:“我跟你爸属相可好了,龙凤配,结果又怎么样,你还没出生,他就死了。”
母亲说着说着就哭了。
小珏躺在被子里,抽噎着哭,想着往事,想着她跟妈妈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想她一个去医院生孩子,想她一天打三份工养活妈妈和孩子,往事历历在目,可妈妈却不在了。
而现在她的婚姻一点不幸福,也许属虎的跟属虎的真不适合结婚吧。
难道这是上天对他们两人一意孤行的惩罚吗?为什么老是吵架,冷战,好不过三天呢?
……
这一夜,她想了很多很多,几乎快到天亮才睡着。
第二天就是余沥阳的丧礼。
小珏穿着一身肃穆的暗色衣裙,肚子遮了也能看出来怀孕,只是行动上,还不是那么笨拙。
周师傅开车等在那里。
在看到小珏也要上车时,他心想,你都怀孕了,公公婆婆怎么会同意让你去呢,不是忌讳吗。
虽然周师傅是付家的司机,但跟小珏也有点关系,怎么说也算是继父,好歹跟她妈妈有段感情。
“小珏啊。”周师傅关心道,“你方便去吗?”他从后视镜里看着小珏,以为付家不管这件事。
小珏知道周师傅的意思,但她没法回答,只能低头不语,她希望干妈能替她说话。
车门外站着付夫人和外婆,她们是不用去的,两人趴在窗外,一直交待让小珏多注意,别伤心。
外婆的语气虽然带着关心,但也有责备。
小珏只能不断点头答应,她没办法开口向外婆保证,她是哑巴,在这一点上,她趋于认命。
就在周师傅还要发问的时候,听付夫人说了一句,“不听话,不让去偏去,外面有什么好玩的。”
你听,又糊涂了,对于付夫人的糊涂话,大家都不讲话,你要是去辩驳,她能糊涂的更厉害。
周师傅一听,原来是小珏自己要去,那他还能说什么,他也知道一点原因,算了,还是别管了。
车子启动,车内后排就坐着梁辰和小珏。
付家生和付景鸿从公司出发过去。
车里的气氛压抑的很,梁辰不讲话,她端坐在一边,双手交叠放在腿上。
小珏能感觉到干妈身上散发出来的疏离和冷意,就像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坐在旁边。
一路无话,车子行驶了四十分钟后,到了那里。
付家生和付景鸿看到付家的车到了,付景鸿亲自上去给老婆开车门。
小珏稍显吃力地从另一边下车。
付家生一脸阴寒,他戴着墨镜,身高腿长,在人群中特别显眼,他对小珏看了又好像没看。
天气很好,阳光普照,丧礼上来了很多人,大家在一边登记。
小珏又不敢东张西望,只能低着头跟在后面。
灵堂设在一间宽敞的礼堂里,余沥阳一张黑白照放在正中间。
大家脸上几乎都没有表情,白色和黄色的菊花摆满了灵堂。
小珏站在付家生身边,他高大威猛,一身黑衣黑裤,将小珏衬托的渺小无比。
“二哥,永别了!”她在心里默念。
照片里的余沥阳,依如小珏初见他时的模样,痞帅,坏笑起来时,嘴角两边有两个折痕。
就在鞠躬抬头的时候,小珏看着那张照片,余沥阳在对她笑,很亲切的笑。
就好像在说,“严小珏,你来了?”
“是的,二哥,我来了,你看到了吗?”
突然,心口一阵绞痛,那痛滚过她的五脏六腑。
接着,眼前一黑,她什么都不知道了。
……
再醒来时,她躺在医院里。
房间里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