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好几天,柳絮几人终于将杏儿家的菌床做好了。
与此同时,村里也开始忙着翻耕土地,耙地施肥,为接下来的小麦播种做准备。
可柳絮家如今算是没有劳力,就只能请人耕种。他爹还不知道啥时候回来,或者还能不能回来。这要万一遇到别人家都没空,她家地可咋办,不能空着吧?这时代荒置良田可是要上衙门吃板子的。柳絮有些忧愁。
晚间,母女俩躺在床上,柳絮心里挂忌地里的事情,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徐若兰见状,担忧道:“絮儿,你怎么了?有什么事和娘说说!”
柳絮闻言,便把这事说给她娘听。
徐若兰闻言笑了:“娘还以为多大个事儿呢!”
柳絮听娘亲这样说,就知道她娘肯定有办法,眼中不由的一亮。
“也怪娘,这几日被你两个弟弟扰的,都忘了这事了。之前咱家是你阿爷阿奶做主,娘不好多说。咱家田多人少,靠自己种,再起早贪黑的,也种不完。你阿爷之前是耕种和收割都请的短工,但是平常地里的打理还是自己。如今娘要带你两个小弟,总不能让你一个小丫头去担水拔草的?”
柳絮闻言直点头,可不是么,她还不到七岁诶,就算没累死也会把她压的长不高了。
“你去找之前帮我们收割的贵生爷爷家……”
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娘俩在床上嘀咕了好一阵,才踏实放心的睡了。
翌日一早。
母女俩用过朝食,柳絮将菌床仔细的浇了一遍水,便和徐若兰打了声招呼,往柳贵生家去了。
一路上,微风拂过,田边的野花轻轻摇曳。
正走着,迎面碰上了村长柳大海。柳大海身着粗布长衫,缓缓走近,一脸慈祥。 “絮丫头啊,这是去哪儿?”柳大海问道。
柳絮赶忙福了福身,应道:“大爷爷,这不是要耕种小麦了吗,我家也没有劳力,我打算去贵生爷爷家,请他们帮忙呢。”
柳大海微微点头,“嗯,好孩子,难为你了。这耕种啊是咱农人的要紧事,要不来年就得饿肚子啊!”
“嗯嗯,是啊,絮儿可不想再饿肚子了呢!”柳絮俏皮道。
“呵呵,对了,分家后的日子过得咋样?可还顺遂?”柳絮话中有话,柳大海仿若没有听懂,岔开了话题。
柳絮也不在意,微笑着回道:“承蒙大爷爷挂念,一切都好,虽有些忙碌,倒也踏实。”
柳大海捋了捋胡须,“那就好,有啥难处就跟族里说。”
“多谢大爷爷关怀,絮儿记下了。”说罢,柳絮便与柳大海别过,继续前行。
不多时,柳絮来到了贵生爷爷家门前。她轻轻叩门,门开后,一个满脸皱褶的老汉一脸疑惑。
柳絮忙道:“贵生爷爷,我是柳絮呀。”
“哦哦,絮丫头啊,快进来!”柳贵生自是知道柳絮,毕竟前不久才请了他家收割稻谷呢。
柳絮跟在老人身后进了门。悄悄的环视了一遍,院中收拾的很是干净,正屋和她家老宅一样,有三间,东面各还有三间。看起来像个四合院。
院里两个三四岁的小孩一脸好奇的的看着她,柳絮估摸着大概是老大柳田壮的幺儿和老二柳田富的幺女。两人身上的衣服虽补丁盖补丁,倒也还算干净。
柳贵生领着柳絮进了堂屋,随即一老妇人从里屋出来,见着柳絮温和笑道:
“这是东来家的絮丫头吧!”明显她刚才在屋里听见了他们在门口的话。
“贵生奶奶好,我是柳絮!”柳絮笑眯眯道。
“老婆子,去给絮丫头倒碗水来。”柳贵生对着老妻说道,随即转头问柳絮:
“絮丫头今天来,可是要找你大伯他们帮忙耕地?”
他们分家的事,满村皆知,柳絮家如今又没有劳力,所以他自然就猜到了柳絮的来意。
“嗯,也可以这么说吧!”柳絮应道
“这个……这几日俺家也在翻耕,倒是可以顺道把你们家的田地也翻耕了,只是这样就不好算工日了,要不你等两天,俺家翻耕完了,再让你大伯他们帮你们翻耕……你看成不!”柳贵生有些不好意思。
“贵生爷爷,您先别急,絮儿另有想法,您先听一听,看成不?”
柳贵生闻言示意她说。
“是这样的,您也知道,我爹征兵走了,如今分了家,家里就我和娘亲弟弟们,要种那么多田地,实在心有余而力不足。您家里刚好劳力不少,所以我想把我家的田地都租给你们,以后每季你们按收成比例交租给我们,你看成不?”
柳贵生一听,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他家如今本来就人多地少,十几口人靠着那七八亩地,哪里够吃用。如果能租赁柳絮家的地,那可真是解了燃眉之急了。
柳家村九成都是本族的人,老祖宗有遗训,不到万不得已,不得卖地。所以他们村儿各家各户都是自家种自家的,不像隔壁村,有地主囤地,日子难过的还可以佃租。
所以,柳贵生忙不迭地点头,说道:“成,成!这可是大好事啊,丫头。只是不知这纳租和赋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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