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这柳大山两口子,别看现在不咋地,但年轻时,他俩的长相可都是十里八村有名的哥儿姐儿,两人婚后生的三个孩子那就更是青出于蓝。
大女儿柳秀梅,虽算不得什么貌美如花,当年在村里那也是柳家村一枝花。人长得清秀可人不说,干活也手脚麻利。要不人刘鳏夫也不会给十五两的彩礼,虽是远嫁隔壁镇,可村儿里的姑娘小伙们嫁娶,有个五两八两就顶天了,有的差的两三两就够了。
老三柳东来就不说了,生的那叫一个浓眉大眼,身姿挺拔,为人那更是没得说,自顶事以来,村里谁家有个什么事儿,但凡找到他,只要能力范围内,他都会热心的上去帮忙,那可是十里八村公认的好小伙,所以章氏因为苛待他也没少被指点了。
老大柳东城面庞俊秀,因着早年在书院读书,瞧着倒是温文尔雅的,不过柳絮知道,那就是个道貌岸然的。后来虽未考上功名,但也在镇上一酒楼找了个账房做,妻子陈氏便是酒楼掌柜的女儿。因着是镇上的人,加上嫁妆丰厚,本就偏心的章老婆子,更是偏的没边儿了。两人成婚后,柳东城以陈舒曼不适应乡下为由,便在镇上租了个小院子。两口子可以说一旬都难得回来一次,家里的活计基本上就全落在柳东来和柳大山两口子身上。直到之后陈舒曼生了长子,陈掌柜也怕人戳脊梁,才让陈舒曼带着孩子回乡下常住。之后,陈舒曼又陆续生下了一子一女,加上她嘴甜心毒会算计,章老婆子更是偏心的没边儿了。和他们一家五口想比,柳絮一家简直就是他们的奴仆,甚至奴仆都不如。
柳东城的长子柳成铭生来聪慧,加上外家又是镇上的,六岁就被柳东城送去了镇上的松华书院启蒙了,平日里也就休沐的时候归家,大部分时间都是在镇子上。就算回到家中,章老太婆也是当祖宗似的供着,别说下地干活,估摸着恨不得穿衣吃饭都给伺候着。他自认自己是读书人,很是瞧不上柳絮一家,心里觉得自己叔父一家就是泥腿子,不配和他相提并论。完全不记得,要不是他这个叔父,他爹和他能有如今?妥妥的白眼狼一枚!可人家在外面那叫一个温文尔雅,跟他那爹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
去年,年仅十四的柳成铭考过县试,成了村里唯一的童生,一时间在村里更是风头无两。
他们的女儿柳娟,今年十二岁。陈舒曼觉得自己的女儿生的貌美如花,以后一定能嫁入大户人家。所以,陈娟从小到大,都没有让她干过什么活,明明一个农女,却养的跟城里娇小姐似的,见天的在屋里躲懒,对外说是在学刺绣,捂得那叫一个白净的。柳娟自己也觉得比村里其他姑娘高人一等,整天把柳絮母女两当奴隶使唤。
用柳絮的话来说,就是没有小姐命却得了小姐病。
小儿子柳成材就不说了,长的倒是白净可爱的。其实就是个熊孩子,成日的瞎捣蛋,没少给做家务的徐若兰母女找麻烦。
可到底才五岁,想到自己害得柳絮被阿奶打的满头是血的倒在地上,多少有些被吓到了,如今一直怯怯的跟在柳娟身后,跟个鹌鹑似的。
因为今儿事情闹的不小,章氏和陈氏虽然嘴里不干不净,但也没敢拦着徐若兰给柳絮端吃食。在婆婆和妯娌二人的轮番嘲讽谩骂下,徐若兰小心翼翼的端着粥回了房。
加上孟大夫有交代,柳絮又像是还在昏迷中,等徐若兰进去了,又在院子里阴阳了几句,就消停了。
柳絮在众目睽睽下受了“重伤”,徐若兰要照顾她,所以娘俩便安心在家休养了两天。
章氏心里有气,觉得在家就得干家务。每天鸡才叫就跑来喊徐若兰做饭打扫院子…也不知道她咋想的,家里就那么多活,跟起来早就能多干似的……
又是一天,天还乌漆嘛黑的呢,章氏那刺耳的叫声又在门外响起,徐若兰无奈起身去做饭、打扫院子了。
柳絮其实也被吵醒了,只是她娘让她再睡会儿。躺在床上,看着这逼仄的房间,又想到这两日老太婆和陈舒曼几人对她娘的呼来唤去,柳絮心中一阵气怒:特喵的,必须得想个办法离开这个家。
翻身起床,看了看床头那件补丁盖补丁的麻布衣,柳絮叹了口气,快速给自己套上,简单的给自己挽了个小丸子头,抬脚走出门去。
院子中,当她看到母亲徐若兰那高高隆起好似小山丘一般的肚子时,想到母亲就快要生产了,到时候还要坐月子,要是没有找好住的地方……先忍着吧,等她找到住处再说。
而且这个时代,有父母在不分家这一说话,若是子女无故提出分家,是会被人试做不孝的。在东盛国,不孝可是大罪,若被状告到衙门,轻则会挨板子,重则是会判处流放的。所以,她还得等合适的时机。想清楚这点,柳絮决定先苟着。
她头上的伤结痂了,也没有了晕眩感。看了看天色,大概早上7点的样子,柳絮伸了个懒腰。不经意的抬眼,不远处青山如黛,连绵起伏,仿佛一幅天然的水墨画。淡淡的晨雾如轻纱般笼罩着山峦与田野,让一切都显得那么朦胧而富有诗意。几缕金色的阳光努力地穿透晨雾,洒下斑驳的光影,为这宁静的画面增添了几分灵动与生机。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