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
父皇以为呢?儿臣持剑入内,无非是有大将军先例在前,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父皇若处置儿臣与大将军,儿臣毫无怨言。”
洐帝见皇后一言不发,便知道此事的真实性,他心中?怒气翻涌,死死瞪着顾长泽。
怎么罚?
这让他怎么罚?
他身?上的伤口是最有用的证明,毕竟堂堂太子不会伤了自己,大将军是臣,他是天家?子,又冠冕堂皇地说为了护驾持剑入内,他若罚顾长泽,便要先杀了大将军。
大将军手握重权,杀之动摇朝堂,更是损了自己的左右臂膀!
“事权从急,朕自然不会怪你。”
洐帝憋闷地咽下这口气。
“儿臣入内便瞧着下人以下犯上,情急之下为庇佑太子妃才将他们杀了,父皇若为此要降罪,儿臣只求与太子妃关在一处。”
谢瑶猛地抬起头?,明白了他为何从入了殿便如此张妄。
她身?上有嫌疑,今晚是走不出慈宁宫的,洐帝以仁孝治天下,她轻则禁足重则关押。
皇后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而顾长泽……是为了保护她!
谢瑶眼?中?猛地涌出泪意?,她抬手推开顾长泽跪了下去。
“儿臣问心无愧,也绝不会故意?少?煎药去害皇祖母,殿下为救儿臣实属情急,请父皇明查。”
“太后娘娘此事必要查个水落石出,若真为太子妃疏忽或蓄意?,皇上不可轻易放过,若不是,也不能由?着真凶逍遥!”
台下一位臣子当先跪地,痛声开口。
一时时局僵持不下,洐帝狠狠瞪了他们一眼?。
“太子禁足东宫,太子妃禁足慈宁宫侧殿,今日之事给朕彻查!”
*
太医令着急忙慌地跟着进了东宫,门?一关上,顾长泽抬脚便踹了过去。
手臂上刺出来的伤还往下滴着血,他死死地盯着太医令,目光阴鸷。
“孤走前不是交代过你,一定顾好太子妃?”
“臣不敢掉以轻心,事事随在太子妃身?侧。”
“那药方为何出了问题?”
“药绝无问题,臣亲自与太子妃一起看着煎好的,绝不可能少?了药。”
“那为何后来呈上来的少?了东西?”
顾长泽冷声。
“臣心中?也在纳闷,求殿下再给臣一次机会,臣留了一碗药在这,一定能查出结果?!”
太医令看着那把冰凉的匕首晃到?他脖子上,顿时吓得神魂俱裂。
“你尽快找,孤去凤仪宫探探。”
顾长泽说罢往外走。
“殿下,您手上的伤……”
那伤他一眼?便看出是顾长泽自己划的,看着他一脸的风尘仆仆和失血过多苍白的脸色,太医令开口劝道。
“您包扎完伤口再走吧。”
顾长泽抬手,匕首一闪,割下一截干净的衣袍,匆匆绑住了手臂往外走。
今夜他故意?大闹,早留了两条后路。
若洐帝不把他与谢瑶关在一起,他便以禁足为幌子让皇后放松警惕,再夜探凤仪宫。
*
谢瑶被皇后的人粗鲁推搡着进了侧殿,刚一站稳,红着眼?垂泪的皇后就走了进来。
她居高临下地看了谢瑶一眼?。
“太子妃身?有嫌疑,事情的真相本宫正在查,你们便留在这,给本宫‘好好’照顾太子妃。”
事情到?了这,谢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对太后的孝顺是假,故意?陷害她才是真。
她早就该猜到?,皇后怎么会突然转了性子?
谢瑶死死地盯着皇后出了门?,那宫女颐指气使地上前去推谢瑶。
“看什么看,还以为你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妃?”
谢瑶一时没防备被她推得踉跄了一下,回?过神刚站稳,她抬手甩了宫女一巴掌。
“啪——”
“你……”
“出去!”
谢瑶冷声斥走了宫女,荒废的侧殿只剩下她一个人。
这侧殿久没人收拾,连椅子上都是灰尘,谢瑶此时也不嫌弃,抬手擦了擦便坐下来,开始梳理这一整日的事。
皇后一早便以受伤为由?留了药方离开,是早早算好了这些,故意?不给自己攀扯她嫌疑的机会。
可那药方与煎药的时候,都是她与太医令从旁一直盯着的,怎么会有问题?
是太医院的人全被皇后收买了,还是说……太医令骗了她?
谢瑶袖中?的手紧紧攥着,她知道自己不能坐以待毙。
破局的方法,一定在慈宁宫。
若是能找到?皇后早上煎的药便好了,她就能先让人确认,这药方到?底是到?了她手上才有的问题,还是从一开始就有问题。
*
太医院的太医全在慈宁宫内殿侯着,洐帝焦急的不行,将这件事全权交给了皇后处理。
皇后面上悲痛万分地让人彻查,实则将侧殿的门?一关,便再不准任何人去探望。
谢瑶被关在这足有十个时辰,一滴米水也没用过,手上还沾了顾长泽身?上落下的血,她一边在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