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不该来的?。”
她?眼?中?的?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落下来,顾长泽叹息一声?挥退了太医,将她?抱过来。
“您的?伤……”
“别动。”
谢瑶一听便不再动了,安安静静地窝在顾长泽身上。
“当时吓着你了?
孤本不愿让你看到的?,本身有萧公子的?伤,孤便知?道你要难受,如今竟还牵扯着孤也让你担忧,着实愧疚。”
“您说的?这是什么话?若不是为了救我,您也不会伤成?这样。”
谢瑶吸了吸鼻子,腔调柔软。
“你与我是夫妻,总不比外人,当时那?种情景,若我不去救你,还有谁呢?”
顾长泽轻轻抚着她?柔软的?发丝,想着若在当时那?样的?情景,萧琝独自救了她?,这会哪还轮得到谢瑶在他怀里??
一句“夫妻”撞进谢瑶心?里?,她?心?尖蓦然颤了颤,眼?泪顺着落在他胸前的?衣襟,无声?哭泣。
“莫哭了,孤之前也没发现你是这样爱哭。”
顾长泽察觉到胸前的?湿润,伸手扳住她?的?小?脸,用手给她?擦着泪。
然而眼?泪越擦越多,她?断断续续地开口。
“您这样伤着,我总心?中?愧疚。”
今日在那?种地方,他独自进去交涉,谢瑶在外面等的?何等煎熬。
顾长泽出来的?时候,她?其实看见了里?面的?惨状。
哪怕只有一瞬。
那?样的?伤绝不是自戕而死会留下的?,彼时屋内传出来的?惨叫她?也听得一清二楚,可顾长泽不让她?看,她?便也装作没有看到。
那?惨烈的?样子的?确让她?惊骇,可惊骇过后,更多的?是心?安。
她?心?安幸好受伤的?不是顾长泽。
下巴被他轻轻抬起,谢瑶氤氲的?眸子对上他的?视线。
他忽然问。
“是愧疚,还是心?疼?”
她?蠕动了一下唇,忽然说不出话。
今日的?狼狈还没洗去,她?漂亮的?小?脸上泪水混着脏污,看着滑稽极了,偏生那?眼?睛极明亮。
她?呆呆地看着顾长泽。
他叹息了一声?,忽然低下头,一点点吻去她?脸上的?泪痕。
那?吻比以?往的?都要温和?,细密地落在脸庞,像是在安抚着她?心?中?一日的?慌乱和?害怕一样,抱着她?的?胸膛温热宽阔,今日,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他以?储君之身犯险救她?,又对她?说。
我们毕竟是夫妻。
谢瑶一日飘浮不定的?心?在这样温和?的?吻下渐渐落定,她?抱着顾长泽的?腰身,在光亮下看他。
忽然长长喟叹一声?,也学?着他一样,试探着去回吻他。
那?吻笨拙地落在他唇角,又吻在他唇上,她?忍不住地伸手碰了碰他才包扎好的?伤口,那?里?的?血迹还没擦干,她?的?手才碰上去,顾长泽就闷哼了一声?,谢瑶吓得再不敢动,却看着他的?眉眼?,忽然明白了他问的?话。
不是愧疚。
她?知?道了,是心?疼。
*
这晚整个东宫再未灭灯。
到天将亮,隔壁屋子终于传来太医的?声?音。
“萧公子高热已退,殿下,萧公子马上就醒了!”
顾长泽听着太医令激动的?声?音,掀起眼?皮。
“还活着就成?,剩下的?不必回禀给孤了。”
江臻跟在走上前。
“殿下,查到了一些。
昨晚绑架太子妃的?人是长信侯府上的?,长信侯是……皇后和?五皇子的?人。”
“你觉得皇后那?种蠢货会有这样的?胆子?”
顾长泽淡淡看过去。
江臻为难地道。
“可您昨日也说……”
昨日顾长泽分?明也怀疑是他们。
三皇子死了,五皇子和?四皇子便是皇后的?依靠,皇后虽然安静了几天,也未必没在背地里?动作。
“孤本身是怀疑他们,可后来细想,如果是,他们绝不会蠢到将线索放在孤一查就能查明的?地方。”
长信侯是皇后一党相当信任的?臣子,昨晚来人唯一的?目的?便是白枕,大费周章绑架谢瑶也不过是为了逼他把东西?交出去,绑架太子妃,伤了太子,桩桩件件是死罪,他们若只为白枕,不必搭上长信侯这样的?肱骨之臣,实在小?题大做。
“多半是他们做了别人的?替罪羊。”
“那?咱们是继续查下去……”
“你现在查未必查得到,对方得了白枕,只会尽快收手。”
顾长泽撑着桌角,龙凤飞舞地在文书上写了两行字,继而将文书一合,啪嗒一声?摔在了桌案上。
文书在桌上滚了几滚,他沉了眉眼?。
“当然要闹大,背后的?人想要孤如何做,孤便顺水推舟,你即刻将此文书送去江相府中?,告诉他,长信侯是孤手中?的?第一颗棋子,他的?兵权孤要,他的?命孤也要。”
年轻的?储君立在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