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朗眼中浮现浓浓的失落,刚刚支棱起来的兽耳和尾巴又完完全全耷拉了下来,几乎要耷拉在地上,他就维持单膝下跪的姿势在雪婳面前,地平线的夕阳照在他身上,将他落寞的身影照得分外狭长。
雪婳越说越激动,随手就指了一个虎族的雄性,说:“就你了,你要不要跟我结侣?!”
赤朗周身的气压越发低沉了。
那个虎族雄性是赤朗的手下,他一看情况不对,雪婳明显是在赌气,而他平时也没少受赤朗的照顾,心里就算是再欣喜若狂也不敢点头,只好蜷着尾巴说:“圣女殿下,求放过……”
“你!不识好歹的东西!”
雪婳瞪了他一眼,又指了旁边一个4阶的狼族雄性,趾高气昂地说:“那你,你跟我结侣,我让你当我第一兽夫!”
狼族雄性受宠若惊,“真、真的吗?圣女殿下,我……”
话还没说完,就被旁边的同伴敲了下脑袋,让他清醒一点。
谁不知道现在圣女殿下是正在气头上,随便拉个雄性结侣也只是为了打击赤朗而已,可别巴巴地凑上去,到头来等圣女这阵气过了,那那个随便拉来结侣的雄性可就成了遭人嫌的那个了。
狼族雄性清醒过来,赶紧说:“圣女殿下,我已经有喜欢的雌性了。”
“……滚!”
雪婳气不打一处来,扭头瞪了赤朗一眼,眼中怒火汹涌,“现在这样,你满意了?!”
“不是,我没有……”
赤朗嗫嚅着,真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百口莫辩。
雪婳却不想搭理赤朗说的任何一句话,扭身就走,却一脚踩在湿滑的河边,整个人毫无防备地摔下去。
雪婳惊叫一声,在差点摔入河中的那刹,赤朗闪身上前,一把将雪婳拉入怀中,可他自己却因为动作的惯性摔到了火堆旁,狐尾和后背被篝火烧伤了一大片,赤朗闷哼了一声,紧紧搂着雪婳将她护在怀中,没有让她伤到半分。
“队长,你的后面!!”
刚刚被雪婳指名的虎族雄性看到赤朗后背一大片被烧焦的毛发和被火灼伤得通红的皮肤,惊呼了一声。
赤朗将雪婳推开,让她远离火源,他自己则仿若无事地站了起来,说了声“没事”,又关切地看着雪婳,紧张地察看她有没有受伤。
雪婳惊魂未定,抬头看到眼前的赤朗身后受到的灼伤,那片触目惊心的伤痕让雪婳的眼角狠狠抽了一下,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在她心上蔓延。
她一把将眼前的赤朗推开。
“走开,我不用你的关心,你还是先把你自己顾好再说吧!把自己弄成这样,难看死了……别到时候又来赖我!”
说着,雪婳爬起来跑远了。
赤朗看着雪婳的背影,浓浓的受伤在他眼眸中肆意蔓延。
后知后觉,他才意识到从后背传来那灼烧的痛感。
可比那鲜红的伤痕更疼的,是心口处那锥心刺骨的疼痛。
不远处的婀灵看完全程,皱了皱眉,对墨凛他们说:“你们在这儿等我,我去看看雪婳。”
雪婳的情绪不太对劲,婀灵怕她情绪激动会做出什么事。
而且,雪婳和赤朗之间闹得这么僵也不是办法,万一赤朗是个认死理的,把事情怪罪到长泽头上,和长泽闹了敌对可不好了。
虽然这件事到目前为止看似是婀灵和长泽已经置身度外了,已经演变成了雪婳和赤朗之间的私人事件,但真正论起来婀灵和长泽也没有完全脱离关系。
她和长泽也马上就要结侣了,她不希望他们结侣之后,还因为这件事惹来众人异样的目光和八卦的猜测。
而且退一万步来说,长泽和雪婳真的能完全划清关系吗?
于公,作为二长老的长泽当然需要同雪婳的父亲大长老关系友好,这样两人才能更好地共同为兽王效力。
于私,长泽还是教授雪婳治愈术的师父,没有男女感情,但师徒之间这么多年的情谊也并不是一件事或是几句话就能轻易割断的。
墨凛看了一眼天色,有些担忧:“阿灵,天快黑了,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灵,要不我陪你去吧?”玄溟也提议道。
婀灵摇了摇头,“溟,你就别去了,你的身份在北部本就有些敏感,雪婳看到你估计也没什么好脸色。”
由于玄溟的种族和身份,待在北部兽城本就比旁人多了几分小心翼翼,有时候玄溟为了避嫌,都不大出门,这次祈福节也是因为难得的热闹,而从五湖四海过来的兽人也多,北部的包容性在这个时候是最大的,所以玄溟才会毫无顾虑地陪她出来。
婀灵余光瞥到银沉那高大的身影,觉得再也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了。
“银沉,你陪我一起去吧。”
银沉有些受宠若惊,虽然只说了个“好”字,但他的狼尾已经出卖了他,上下摇动的尾巴表达出他的兴奋。
“墨凛,溟,我很快就回来,还有小乖,你和墨凛他们乖乖在这儿等我,好吗?”
婀灵还担心小乖会闹,会吵着嚷着让他陪她去,毕竟小乖平日里最是黏人,占有欲又极强,会做出这样的表达完全不奇怪。
但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