愧之感,真的是...”
他一边低头想着,一边用侧眼的余光,默默看着阮秀秀只是颔首了下,便带着那少年,一路远去。
这个时候,林希才发现,身侧的余炼城,竟然从来没有低头,而是死死的盯着那少年背影,眼神里流露出了...浓浓的骇然。
于是,他猛地拉了下这位同伴的袖子,低声喝道:
“余炼城,你疯了?”
“那可是能和阮秀秀师姐同行,而且从容不迫的少年天骄,看着模样,阮秀秀师姐,还跟在他后面,亦步亦趋,显然是以他为尊!”
“我曾听闻,观剑林的‘阮秀秀’师姐,虽说善解人意,毫无架子,但却最是喜欢与人比较,从来不服任何人,尤其不服少宫主。”
“这到底是怎样的家世、怎样的地位...”
“才能叫这样的人,甘愿矮上一头?”
“武夫气盛,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的例子,屡见不鲜!”
“要是被他注意到,一指头碾死你,你死都是白死!”
“咱们这样的,和他牵扯上,不是嫌命长么!”
听到同伴的低声肃喝!
余炼城眼中尽是恍惚。
他甚至禁不住的...
倒退了两步。
然后望向那愈发远去的影子,倏忽间,狠狠得给了自己一巴掌!
火辣辣的疼痛袭上心头。
才叫余炼城咽了咽唾沫,同时单手捏着林希的肩,艰难开口:
“他...他是...”
“宋柴薪?”
“怎么可能!”
宋柴薪?
听到这个名字,林希一愣,只觉有些熟悉,但一时之间,又有些想不起来,于是不确定的道:
“那是哪一家的天骄?”
“和我们少宫主一个姓,莫非是当代剑主出身的家族,哪一支血脉相连的支脉公子?”
似那种宛若话本里的‘主角’人物,林希倒是不觉得,和自己一般平凡的余炼城,会与他有什么交集。
要是放在似黑山这等百万户人口的大城。
或许‘水火仙衣’在外城,可以过得极为滋润,甚至是坐上一把龙头交椅,混个帮派的派主当当,都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可凡事,都怕对比。
在这云鸾山。
水火仙衣的普通弟子,一抓一大把。
也就比初入门的‘杂役’弟子,高上一级罢了。
跌坐在一块大石上的余炼城,听到林希的话,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他沉默着缓和了半晌,才语气低沉:
“支脉公子?他?宋柴薪?”
“呵...”
“他要是什么显贵大派的公子哥...或许超越少宫主,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吧。”
“林希,你不知道刚刚那个人,有多恐怖。”
“他回来了。”
“而且...”
“他怎么可能,修到这种程度??”
余炼城捂着脸,想起了曾经的一桩丑事,闭上眸子,不敢置信自己方才,竟在那少年身上,察觉到了‘大先天’的气息。
他才多大?
他才多大!
在两年前。
云鸾山的少宫主宋梵镜,带回来了一个半妖,因此饱受争议。
那时候的余炼城,义愤填膺,就是其中之一,甚至还言语侮辱、谩骂过那名半妖,同时对少宫主颇有微词。
彼时,余炼城不过‘汞血银髓’巅峰,还未披上水火仙衣,却已练武两年有余。
而那个半妖,毫无修为,在少宫主因为收他入门,被罚跪在观剑碑前时...
他在杂役院里,沉默了一连两月。
就在所有人都觉得他是个懦夫,一辈子都缩在杂役院里,不敢冒头之时...
叫做‘宋柴薪’,不过十六岁的少年。
那一夜,
用他的拳。
连打了十七间云鸾院的屋舍。
砸得一连一十七名‘汞血银髓’、‘水火仙衣’的武夫,头破血流。
震惊了整个云鸾院。
叫所有诋毁过他的人...
都没想到。
这个少年,竟能一声不吭,做到这种程度。
林希听到这里,突然想起了宗门‘刑剑台’一年前,出现过的一桩不大不小的事。
那件事,叫锁妖林的门徒,在小半年的时间里,颜面无光。
要不是那个事件的主导者,已经不见踪影。
恐怕,还要闹腾得更加凶猛。
而那个人名,与刚刚余炼城所说不谋而合,于是林希突然失声,惊呼道:
“等等。”
“你是说...”
“刚刚那个人,是一年前拳败锁妖林崔蝉师兄的...那个杂役?”
“可...”
“刚刚这位,分明是‘大先天’啊!”
“两年前未曾练武,两年后直入第二步,而且根基浑厚至此,这,这...”
“你认错人了吧?”
余炼城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摸了摸有些微塌的鼻梁,深沉道:
“你不懂。”
“你可能会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