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道不明’的信息。
而后,识趣的告退。
季夏挑了另一边的石凳,和谢樵玄对坐,皱着眉:
“老爷子,你这不就是相当于明摆着,告诉了谢梧桐这姑娘,我是谁了么?”
“这会不会...?”
谢樵玄笑呵呵的,看着眼前瞻前顾后,畏首畏尾的季夏,突然道:
“这可不像你的性子。”
听闻突如其来的这一句话,季夏有些微怔。
而后,便瞅见了眼前老头子的表情越发严峻,缓缓叙述着:
“你为何会在传出死讯,销声匿迹几十年后,突然由死转生,老夫便不多问了,我曾经很早就和你说,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总而言之...”
“能回来就好。”
他微微的笑了下,然后突然重咳了下,面色灰败,叫季夏心脏一揪:
“您的身子...”
“无碍。”
谢樵玄闭眸,调息。
“如今宝瓶大乱,州府被破,随着州主与缉魔大将败走,神京必会得到讯息。”
“你那生父,率领着三千妖众浩浩荡荡席来,但梧桐府何其广阔,‘官府气数’何其浓郁,他一时半会,攻破不入。”
“就算神京权力纷争再白热化,几十年前那一批卸任的‘宝瓶州’旧官,也不会任由此州沦陷。”
“这个时间段,整个宝瓶州,必将陷入一片乱麻,你要早做准备,逃亡他州...”
听闻此言,季夏不禁皱眉:
“我之前曾听说,云鸾山阮秀秀已成剑仙,我曾与她相交莫逆,原本还想借助老爷子你,登上云鸾,见她一面,为何要避祸他州?”
谢樵玄沉默了下,即使身子骨不行了,但提到这个,看向季夏的表情,依旧颇为难言,复杂不已:
“你当年亲手放走了宋梵镜,她如今只身一人,大破宝瓶,力压‘宝瓶榜’上,三大真人,打得整个宝瓶州江湖噤声。”
“梧桐府靠近云鸾山,听闻她现在哪都未去,就站在那云鸾山上面,压得当代剑主阮秀秀,上代剑主宋渊,连一步都迈不出去,你说,你怎么去?”
“还是说...”
“就算再次重来一次。”
“你还是要站在那‘宋梵镜’一边?”
想起当年,自己在云鸾山上看着一意孤行的宋柴薪,一步一步走入深渊,却拉不回来他,谢樵玄顿时心如刀绞:
“人家都是撞破南墙不回头,你莫不成撞了一次,还想再撞下一次?”
“季夏!”
“老夫不知你为何能够‘脱胎换骨’,重复新生,但这就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其实,老夫之前便已‘大限将至’,是硬生生拖着,才见到了你。”
“为何告诉‘谢梧桐’那孩子?”
谢樵玄伸出了骨瘦如柴的手掌,那上面再无‘元丹真气’调息,开始和七八十岁的老人一样,见筋见骨。
他亲眼见到季夏搭上去,而后笑道:
“是因为,老夫回不去了啊。”
“我在路上,遇到了‘玄清龙脉’的大妖魔统领之一,号称‘诡海夜叉’,与他搏杀一番,这才耽搁了时间,但也已经油尽灯枯。”
“幸好,还残存着几分曾经巅峰遗留下来的实力,不至于跑都跑不掉。”
“说起来,那头老泥鳅是真的该死,老夫后半生遇到他,就没有一次好过的。”
“当年真该不管不顾,奔赴玄清湖,亲手宰了他,再将你带回,也就没有后来这么多事了...”
谢樵玄越说越虚弱,说的季夏捏紧了他的手,心中急躁不已,第一次觉得世上竟有‘事不可为’之事。
连带着,想要从谢樵玄口中更加了解自己,从而编造的那一通欺骗了‘澹台曜’的谎话,都说不出口。
也是到了这等时候。
他才终于明白。
有些人愿意听他的谎话,哪怕有所纰漏,但也愿意相信,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他这个人,值得相信。
也有些人,哪怕不听他任何言语,只要他重新活生生的站在这里...
那么,就认他这个存在!
澹台曜是前者。
谢樵玄...
是后者。
这时候,日渐黄昏。
远处黑山,天渊震动,咣当得足足可以容纳百万户的黑山城,都仿若地震一般。
谢樵玄按着季夏手,眉头微挑,望向远方隐约露出的‘青铜古殿’,语气越发虚弱,同时捏紧了他的手:
“梧桐那丫头隐约知晓你的身份,那么就相当于他爹知道你是谁。”
“谢桥虽因为你的缘故,颇受排挤,但几十年来,他从无怨怼,只信你的为人,他可以信,也庇得住你。”
“黑山天渊竟在此时震动,真的是...”
“不能再在这座城里停留了,不然你曾经暴漏过身上的‘缉魔道气’,一旦有人觊觎前来,你必定要万劫不复!”
“宋柴薪,还记得...”
“老夫曾经在你就任黑山镇守前,豪言壮语,说过要描绘一幅‘神魂图’,供后人观想,好叫后辈,人人可直通‘金刚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