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话,还要什么官府,缉魔司?”
“或者说...”
“陈镇守,也信奉那一条信条,就是哪个武夫的拳头大,谁的规矩就大?”
陈昭摇了摇头:
“儿孙辈做的事情,老夫一概不知。”
“但我与年轻人你素不相识,如果能够补救,还是希望尽量补救一下的。”
“若是你心中实在不忿...”
“老夫也不会偏袒儿孙,陈恭既做下此等孽障事,镇守之位,他定然是染指不得的了,待到他回来,老夫便逐他出府,叫他这一脉自生自灭。”
“到时候,年轻人你与他的仇怨,与我陈家再无瓜葛,另外,我本人还会弥补你一份补偿,如何?”
看到季夏一直凝视着‘宋祠’之内,那一道若有若无的‘宋柴薪’像轮廓。
陈昭不由又说一句:
“小友,可要上一炷香?”
“里面供奉着的,是荡涤黑山诸魔的前代镇守,他的功绩,远强于老夫,少年天骄,若是如今依旧存在,怕是第三步、第四步,只手可摘。”
季夏听后,故作讶然:
“哦?”
“可我听说,上代镇守乃是‘禁忌’,曾经犯下了不可饶恕之大罪,功绩早已被彻底抹去,为何与镇守口吻所提,并不相同?”
陈昭眼色一黯:
“子虚乌有,以讹传讹罢了,当不得真。”
听到这话,季夏若有所思:
“既然如此,我也有一件绝密之事,要告诉镇守大人,不知镇守大人,是否愿意入内,与我当面倾听?”
“哦?”
陈昭白眉耸动,笑了下:
“愿闻其详。”
说罢,与季夏双双入祠中,在那一口金黄色的八仙桌前,面对面的对峙,刚想要点燃三柱香来...
却突然听到一句石破天惊的话,从一侧响彻而起:
“陈昭。”
“五十七年前,我入黑山,从未见过你有如此气魄啊。”
“究竟是时过境迁,人心易变。”
“还是身居高位,呼风唤雨惯了,这镇守位养人,也叫你效仿起了曾经被我一拳一拳,尽数打服的那些妖魔、武夫、官吏一样...”
“也想,践踏黑山城的规矩了?”
哗啦!
陈昭攥紧拐杖,先是豁得抬头!
当他看着顶上从未变更过的‘宋柴薪’像,没有任何异象显现时。
僵硬的转头,看向站在宋柴薪像下的季夏,不知何时,表情神貌,竟完全换了一副模样。
于是眼睛缓缓瞪大,用了的瞅了瞅,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曾经的绯衣少年,与眼前这个神色无二的青年身影,缓缓重叠。
叫陈昭面皮抽搐,眼神不由恍惚了下:
“宋镇守?”
即使容貌不再相像。
但这言语,这姿容...
竟叫他一时间,直接下了判断!
看着比之曾经苍老了太多的陈昭,不由自主脱口而出的名字,季夏笑眯眯的:
“这都能认出我来?”
“看来五十七年前的话...你也并非不想继续听啊。”
毫不顾忌的,坐在了祭祀的八仙桌前。
季夏甚至抓了一把贡品,填入口中,全无敬畏。
毕竟这天底下。
哪里有我敬我自己的道理?
看着眼前一脸愣神的陈昭,季夏挑了挑眉,露出了一缕笑意。
本来,他是怕摊牌之后有所隐患,所以想要联络谢府,以作后盾。
但如果有着澹台曜兜底...
在这黑山一亩三分地,他还有什么不敢的?
就算陈昭不认他!
他也一样横着走!
...
陈恭带着女儿陈清屏,满头大汗的回到了镇守府。
就在方才。
他突然接收到了老头子的‘调令’,叫他带着女儿速回。
一路上仔细想着缘由。
都不用过多考虑,就知道多半是今日做的事情,东窗事发了。
但这也在意料之中,毕竟事已至此,除了快刀斩乱麻,也没什么别的办法。
就在陈恭正思索着,该如何给自己和女儿开脱时。
当他才步入镇守府的正堂中。
便突然听到了一声,宛若惊雷般的闷声肃喝:
“不肖子孙,还不跪下,给季先生只管磕头!?”
惊得他当即抬头,便见到了老爷子陈昭,正对他怒发冲冠!
若只是这样,还不算震惊。
但老头子身畔...
那坐在主位之人...
竟一身玄衣,年轻无比!
正是————
季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