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德公园的冲突发生时,德库赛尔正在白厅做戴高乐将军的翻译。冲突一发生,戴高乐就令他去找德内尔平复局面。尽管支开自己唯一的亲信有可能导致他被英国人控制,但他还是选择相信丘吉尔首相的节操。
在德库赛尔坐上唐宁街借给戴高乐的汽车动身之前,戴高乐特别对他说:“一定要劝住戴泽南中校,不要让他做出什么冲动之事!他牛脾气上来可比罗贝尔犟得多!”
德库赛尔起初还不以为然,不过置身于这尴尬的环境下,他才意识到戴高乐将军真是所言不虚。
那个英国少校在德内尔的胁迫下,极不情愿地命令部下将柯尼希中校带到德内尔的面前。于是五分钟后,一脸愤慨的柯尼希中校就被带到了帐篷中。
不过一进入帐篷,他的愤慨就瞬间化作了惊讶——两个法国军官用配枪指着英军指挥官,而其他几个英国军官也把配枪枪口对准了两个法国军官——这简直是黑帮火并!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情况,帐篷的门帘就又被掀开了,众人纷纷将目光转向门口,来者居然是个英国将军。在这样尴尬的情况下,僵持住的英法军人都不知道还该不该敬礼。
“我勒个去!”进入帐篷的英国将军同样被面前的一幕所震惊,“你们!都给我把枪放下!(英语)”
德内尔闻言立刻收起手枪,那些英国人见状,也纷纷收起武器,笨拙的德库塞尔仍然是最后一个收枪的,而且忘了关保险。他在德内尔的提醒下,才后知后觉地把勃朗宁从枪套里掏出来关保险——然后一时失手,啪嗒把枪摔到了地上。
得亏没走火!
德库塞尔的谐星行为让帐篷中令人窒息的气氛略微缓和了一些,收起武器的英法军官这才向赶来的英国将军敬礼。英国将军敷衍地一摆手,随后冷冷地质问德内尔:“你以为你是谁?可以在英国的领土上举枪威胁陛下的军人?(英语)”
“我只是一名不堪受辱的法国军人。(英语)”德内尔这样回答道。
“受辱?”英国将军向帐篷外摆头示意,“所以法国军队可以冲击英军阵线,而英军却不能还击咯?(英语)”
“难道法兰西就该忍下盟友的背叛吗?!你让我们如何面对牺牲的海军将士?!(英语)”
德内尔的反问令英国将军面露惭色,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然而德内尔依旧不依不饶:“自由法国明白法国舰队对英国国防安全的重要性,炮击法国舰队还算得上是‘必要的牺牲’,那么无故拘捕法国军官是怎么回事?控制柯尼希中校然后镇压企图营救指挥官的士兵,这也是保障英国国防的必要手段吗?!(英语)”
英国将军闻此惊怒交加:“这是什么话?!(英语)”
此时被两个英国士兵看守着的柯尼希中校发话了:“我是法军海德公园驻军的总指挥,听到广播后来此和英军指挥官谈判,直接就被这个少校扣下!我因此无法控制军队的骚动,这才导致大规模暴乱的发生!(英语)”
“英国方面应该为海德公园的冲突负全责!”德内尔接过话头,继续向英国将领发出咄咄逼人的抗议,“这次冲突让我强烈怀疑,英国方面已经决心故意挑起冲突,为消灭自由法国创造借口,从而为吞并法国的所有海外领地扫清障碍!(英语)”
这一顶大帽子扣的英国将领心惊肉跳,他毫不犹豫地反驳:“这种猜测是完全不负责任的!英国始终是法兰西的坚定战友!上尉!(英语)”
一个被英国将军点到的上尉立刻立正回答:“到!(英语)”
“这两个法国军官所说的情况是否属实?!(英语)”
上尉犹豫了几秒,在英国将军爆发之前给出了答案:“属实!(英语)”
“蠢货!”英国将军闻言立刻暴跳如雷,他快步走到一脸惊慌的少校面前,伸出双手撕掉了后者的两个肩章,将其扔到地上,“宪兵,逮捕他!(英语)”
附近根本没有宪兵,于是英国将军带来的卫兵便充当了这一角色。两个头顶布伦迪钢盔的英国士兵立刻走进帐篷,将如丧考妣的英国少校带走了。
在这个英法矛盾的挑起者被带走之后,英国将军郑重地向三位法国军官道歉,并表示他将尽快释放被捕地法军士兵。至于英法军官拔枪互指一事,他就当从来没有发生过。
“戴高乐将军还在白厅,努力劝说首相阁下接受他的条件,但是恕我直言,这并不现实。”那个英国将军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英国陆军中还有相当多对此不幸事件表示惋惜的将领,不过海军就不一样了,很多人还抱着英法互为敌人的老黄历,不肯看一眼现在的形势。(英语)”
德内尔对此无话可说,只是提起了另外一件事:“如果戴高乐将军也被扣留,那么我们自由法国将对英国宣战。(英语)”
这样强烈的不信任感令英国将领深感无奈,他只能反复以自己的名誉保证,英国绝对不会扣押自由法国的领袖:“是我将戴高乐将军带到英国的,我会不惜一切代价确保戴高乐将军的人身安全和行动自由,这也是首相阁下交给我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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