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0.5.25-1940.5.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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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况既然已经明确,德内尔等人又该如何应对呢?
救人是一定要做的,这点那个叛徒倒没说错,德内尔绝对不会放弃那些身负重伤的伤员们。但如何救是关键。
硬冲肯定不行,德内尔现在算上胳膊受伤的阿方索和他自己也就只有十个人,就算他们十人各个贞德转世,将布置伏击圈的德军全都干爆,十个人怎么搬走近二十个奄奄一息的重伤员?
指望阿拉丁的飞毯吗?
“戴泽南少校,车已经准备好了!”艾维尔斯坐在狼藉的驾驶座上对德内尔喊道,“两辆都能开!”
德内尔嗯了一声作为回应,目光却始终放在面前的两个德军战俘身上上下打量,看得两人浑身发毛。
“有了。”德内尔突然一抚掌,把两个德国佬吓得一哆嗦,“我们可以试试纯军事以外的手段!”
“纯军事以外的手段?”玛丽少校一头雾水地重复了一遍,“你想怎么干?”
“我想试试谈判交换战俘。”
“您的意思是,再去抓二十个战俘?”艾维尔斯也从车上下来加入讨论,“恕我直言,抓二十个战俘可不是毙掉二十个德国人,要做到后者我认为对您而言并非难事,但抓二十个战俘……”
阿方索军士接过了话头:“不比正面干爆德国佬的伏击圈简单。”
“不不不,不用抓二十个,顺利的话,用这两个就够了。”
两个换二十个?德内尔的话让众人感到难以置信:“德国佬不会这么蠢吧?”
“当然不会,但前提是德国人得知道我们只有两个俘虏。”
说完这句话,德内尔换成德语向两个俘虏询问:“你们怎么和上级联络?(德语)”
“靠通讯兵。(德语)”
“你们有发现电台吗?”德内尔看向艾维尔斯二人。
“没有,长官。”“没有。”
“我估计也没有,德国佬总不至于把电台配到步兵排,不过还是去检查检查以防万一。”
于是艾维尔斯便又带人去检查了,趁这功夫,德内尔向部下说出了自己的打算。他天马行空的想法震惊了所有人,不过当他们仔细思量一番之后,不得不承认“这似乎具备一定的可行性。”
见大家都不反对,德内尔便下了决心:“那就试试吧,近二十条人命呢!艾维尔斯还有克鲁特,开车跟我走。全体,两路纵队,我们进村!”
瓦克坎冈并不是一个很大的村落,从规模上看,人口也就四五百人的样子,先前德内尔等人伏击德国人的声音早就传遍了整个小村子。不知是错觉还是怎么,德内尔总觉得躲在窗帘后窥视他们一行军人的村民视线中似乎带着若隐若无的疏远感,似乎不想跟这群在他们的家门口伏击德军的法军官兵扯上任何关系。
对于法国人民的冷漠,德内尔已经见怪不怪了,在家乡即将成为沦陷区的情况下,他当然理解这些居民必须为自己将来的命运考虑。如今的德国可比20年前的德意志帝国还要疯狂,鬼知道他们会干出怎样惨绝人寰的暴行。
他和部下们一道走到村中央的广场,车上德国佬的尸体也滴了一路血。他最终找到了村里的某位士绅,让他召集所有仍在村中的男性,顺便看看能不能帮他找台打字机。
“这不是请求,这是命令。”德内尔的言辞很生硬,但语气却颇温和,那位绅士立刻明白了面前军官的意思:将来在德国人面前,他完全可以将今天发生的一切都推到法国军官的身上。
于是绅士就去召集村民去了,几分钟后,数百名村民就都围拢到小教堂前的广场上。德内尔环顾交头接耳的人群,整理了一下破烂不堪的军服,接着迈步走上了台阶。
干瘦凶狠、杀气腾腾的法军少校德内尔刚一出现,不必发号施令,所有平民全部噤若寒蝉,雅雀无声。
“前线打了败仗,但我们仍在抵抗。”德内尔平静而又洪亮地对平民们讲道,“先介绍一下我自己,你们有些人应该听过我的名字。我就是二十年前在凡尔登坚守三个月的‘凡尔登之子’,以及第二次马恩河战役中以一营独挡德军两团四小时的‘法兰西上尉’——现陆军少校让·德内尔·戴泽南。”
此言一出,听众一片愕然,德内尔不管不顾,继续着他的演说:“以我祖父让·丹华·戴泽南准将和我父亲瓦尔特·亨利·戴泽南上等兵的名义——愿伟大的法兰西共和国荣耀他们的灵魂——我将继续在贝当元帅的指挥下为法兰西的抗战流干最后一滴血!”
“由于绝大多数官兵已经在履行保卫祖国的军人职责时献出了自己的生命,我营事实上已经不复存在,常规战斗也难以为继。但在总司令马克西姆·魏刚将军的直接命令下,我奉命领导盟军特别组建的敌后特种部队‘巴黎战斗群’。在过去的数日里,我们以十余人的兵力累计歼灭近五倍于我兵力的侵略者,俘虏了十余名战俘,并摧毁敌重型火炮三门——在今天,我们又一次取得了大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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