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可能会迟半天到,但总之不太会准时到。
毕竟这又不是机甲大赛,她来晚了就会取消——她可是主人公。
因此,教皇瞥这一眼倒也不是因为不满,而是这张看起来很华丽的座椅实在不太舒适,硌得他浑身肌肉都开始酸痛,忍不住就有点坐立不安。
如果再过十分钟白夜还不来,那就只能先让大家休息……
“白夜阁下已经到了!”有祭司前来禀报,“已经到了外广场!”
教皇精神一振,坐直了身体,招呼另一边的几个人:“她已经快……你们在干什么?”
裴临雪把脑门上贴着的一张小纸条撕了下来,笑嘻嘻地收起桌上的纸牌:“
消磨时间。()”
她旁边是贴了半张脸纸条的拉弥亚、莉莉丝,还有被纸条贴满了整个脑门的大祭司。
教皇:……▼()”算了,我是教皇,要尊贵,要内敛,要喜怒不形于色。
教皇回过头去,威严地又坐直了身体等待。
后面的人还在嘀嘀咕咕:
“审判长作弊,那只义眼肯定自带透视功能,我不服。”
“你们俩仗着双胞胎的心理感应难道没作弊?我都看见你们交换眼神了。”
“……等等,敢情你们三个都作弊了,只有我没有?”
“大祭司,敢先把你袖子里藏起来的那四张牌拿出来再说话吗?”
教皇:“……”只是打个牌消磨时间而已啊!这都要作弊吗!你们身为神殿人员的基本职业道德在哪里?
消磨时间归消磨时间,久居高位的几人很快恢复了往常唬人的样子,整理衣冠后坐到自己的位置上,露出了礼貌、温和、仿佛圣光笼罩的笑容。
这种笑容严格来说是很有技术含量的。
除非天赋异禀——对,就是说那位骑士长——不然都得经过长年累月的练习,才能将它变成肌肉记忆的一部分。
众人保持着这样圣洁的笑容等待了五分钟,白夜仍然没有出现。
裴临雪的嘴角开始抽搐,她揉揉自己的脸:“沈时序不会又想到别的事情,自己跑了吧?”
除了教皇很迟疑地问“不会吧?”,其他人都露出了“糟糕,很有可能”“一听就是她能干出来的事”的表情。
大祭司挥挥手,让身边的一名随行祭司出去看看情况。
这名祭司很快返回,带着一脸的莫名和茫然:“白夜正在外面和祭司们……呃,聊天?”
严格来说,她只是戳一下每个人,听听他们要说什么,听完就默不作声地去找下一个人,像是在完成什么程序。
殿内众人:“……”
拉弥亚掰着手指:“我记得选了60名骑士,60名祭司,还有60名圣女?”
出去查看情况的祭司犹豫了下,才说道:“她已经和骑士们挨个聊完了。”
教皇只觉得似乎听见自己的老腰发出了咯嘣一声。
裴临雪大方地往椅背上一靠,望着圣殿穹顶发出叹息:“看不懂啊。”
她每每感觉已经和沈时序关系不错了的时候,都会发现沈时序又做出一些她完全看不明白的行为。
从小,裴临雪就知道,想看明白一个人,不能听对方说什么,而是要看对方做什么。
平时一毛不拔的人,可能会在救灾时献出一半家产;平时天天说着要互帮互助的人,可能背地里剥削他人最狠。
自幼裴临雪便发现自己很擅长察言观色,她能站在第三方的视角冷静地分析出他人的行为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用意,从而就能知道该如何与对方进行社交和谈判。
也正是这个能力让她从最底层爬出来、走到了后来的位置上。
() 这世上的每个生物都会有欲望、有想要的东西,欲望带来动力,动力引发行动,成功的行动带来成果,成果满足欲望;失败的行动带来的,往往将会是更大的欲望。
——本来明明身边的人都很好懂,可沈时序出现了。
即使收集了许多沈时序的资料,甚至可能和星盟的资料库都不相上下,可裴临雪还是想不明白:
沈时序到底想要什么?
是望潮所说的“称霸宇宙()”?看她那天天上树掏鸟蛋、进居民家里端锅拿菜、到公共花园里把杂草一根根拔光的架势,似乎也压根没有在上心;
是为了金钱宝物?确实,沈时序应该有从不同渠道得来的不少信用点,但她并不用钱来衡量一切,常会做一些报酬和难度毫不匹配的任务;
是除恶扬善?客观上来说,星盗、恶势力沈时序是都打了不少……但其他的势力,想打的时候也是一样打,完全没有留情;
是游山玩水、体验生活?无论是风土还是人情还是习俗,沈时序倒是都会去掺和一脚,但明显也都不真正感兴趣,一阵风似的刮过就算看过,并且飞快抛到脑后。
……哪怕是星神?[(()”,也能知道它们是被力量所驱使的生物。
沈时序却好像诞生于混乱,天天随心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