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洛阳城再次风起云涌。
太傅袁隗时常出入弘农王府,也有越来越多的官员前往弘农王府拜会,而董卓似乎没有发现这件事一般,太师府显得异常平静。
这让一众洛阳官员的胆子大了不少,弘农王府也越发的热闹。
许多忠心汉室的大臣都是热泪盈眶,认为这是汉室复兴的征兆,然而就在这一日,就在早朝的时候,董卓如常一般剑履上殿。
不等众人开口,便直接喝斥袁隗,“袁老匹夫,你之子侄袁绍袁术起兵谋反,兵进虎牢关,大逆不道,尔可知罪?”
朝堂之上,顿时一片寂静,一众官员相视一笑,都不作答。
十八路诸侯讨董一事,他们自然是早就知晓的,也都在等着看董卓的笑话。
等到那些心系汉室的各地太守、刺史入京,那这西凉匹夫还不得乖乖退离,这头猛虎也会像几年前那样,不过是他们这些中枢大臣手中的工具罢了。
到时候,想如何处置董卓都没问题,更是能把这段时间所受的屈辱,担惊受怕的情况,全部给还回去!
袁隗更是老神在在,看也不看董卓。
董卓被气笑了,“好好好!看来本太师这些时日修身养性,倒是让尔等忘了本太师的威严!来呀,袁隗欺君罔上,放任自家子侄起兵谋逆,乃是不可赦之罪!来呀,拿了这个老匹夫,斩立决!”
听到董卓的安排,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现场更是一片哗然。
袁隗再也无法保持泰然之态,怒视着董卓道:“董卓,尔敢!”
“哈哈哈哈!本太师有什么不敢的,左右何在,还不动手!”董卓哈哈大笑,怒喝出声。
“诺!”
门外顿时走进来几十名西凉悍卒,将朝堂之上的所有人都控制住,更是有两人直接将袁隗拿下。
袁隗虽然年迈体弱,但毕竟是涉及到身家性命,也是不住挣扎起来,“陛下!陛下救命啊陛下!”
皇位之上,刘协一脸纠结地看着这一幕,小心翼翼地开口道:“太师……”
“陛下!这等犯上作乱之徒,不杀不足以震慑天下,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不杀不足以振朝纲!本太师已经派人前往袁隗府上,捉拿其府中家人奴仆,请陛下下旨,诛其九族!”
董卓怒喝出声,浓郁的煞气环绕,就如同魔神降世一般。
刘协顿时瘫坐在龙椅上,面带恐惧,喃喃说不出话来,董卓放声大笑,持剑走到袁隗身边,怒目圆睁,“老匹夫,陛下已经下旨了,你就去死吧!”
“老夫就算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亻……”
噗!
董卓的长剑挥下,一颗老大的头颅冲天而起,血液溅射而出。
有着煞气护体,董卓完全可以将这些血液挡在身外,可他却是任由这些血液洒落脸上、身上,不但没有丝毫恶心难受之感,反而露出难以言喻的兴奋,“这,便是反抗本太师,反抗朝廷的下场!”
霎时间,这座疆域无算的大汉帝国中枢之上,能够决定天下万千黎民未来的朝堂重臣们,全都寂静无声!
而此时的洛阳大街上,那座奢华的太傅府邸之中,早已没有了以往的严肃。
千余们西凉悍卒冲了进去,肆意屠戮、欺凌着府邸中的所有人,从高高在上的袁氏子弟、家眷,到卑微如尘土的奴仆、杂役,都没能逃脱屠刀。
一时间,如同炼狱!
消息很快传到了弘农王府,这些时日以来,何太后和刘辩的精气神都十分出采,似乎打倒董卓,重新成为大汉帝国的主宰,也不过是片刻之间的事情而已。
可此时,尤其是何太后,哪里还有之前的意气风华,整个人茫然无措地呆坐当场,口中喃喃自语:“怎么可能,他怎么敢,怎么敢……”
刘辩却是压制住了心中的恐惧,声音嘶哑无比,“董卓早已不把朝廷放在眼中,连帝王废立之事都敢做,如今不过是灭了太傅满门而已,又有何不敢的?母后,现在不是害怕的时候,我们得做些准备了,否则那些西凉兵有可能就要上门了。”
正说着,门外就传来了一阵喧哗之声。
刘辩和何太后顿时大惊,可刚刚起身,便有一人带着西凉悍卒冲了进来。
此人面相凶恶,但脸上却带着戏谑的笑容,毫无诚意地随意一摆手就当行礼了,“末将拜见太后,拜见王爷!”
何太后终究只是一个女子,看到如此情形,已然不能开口,只能勉强保持着太后的仪态。
刘辩却是大喝道:“樊稠,你安敢带兵入本王王府,是想造反吗?”
樊稠面带诧异之色。
他是董卓手下将领,属于核心圈中的边缘人物,但在董卓得了太师之位后,也是官至右将军,受封万年侯!
之前董卓在郊外接到还是皇帝的刘辩时,樊稠也是在场的,自然也知道刘辩的胆小和怯懦。
可现在一看,怎么和以往不同了?
不过没关系,他这次来弘农王府,是按照李儒的计划,来清除洛阳城中的不安定因素。
十八诸侯进军虎牢关,这等大事,哪怕是董卓自持兵多将广,也需要慎重对待,稍有意外,便可能是身死族灭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