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和尚三十年不开口,一开口就如此称赞贫道,实在是让人受宠若惊啊。”林远哈哈大笑,说不出的洒脱肆意。
了空轻轻擦拭掉嘴边的血渍。
尽管身形狼狈,却难掩那份超脱世俗之外的风采,“出家人不打诳语,贫僧所言,皆乃心声。三十年心力,一朝告破,也终究不是道长敌手,此非佛门道理不如道门,实乃贫僧资质愚钝,难窥我佛真颜。”
这是死鸭子嘴硬啊。
哪怕贬低自己,也要将自己的信仰高高捧起?
林远双眼微眯,他并不反对这样的做法,毕竟每个人的信仰都是神圣的,也要尊重彼此的信仰。
可这种捧一踩一的做法,实在是让人难以接受。
他现在可是名义上的道门领袖,天子亲封的那种,要是此时默不作声,怕是有再强的实力,也不会有人认可他的身份。
这可不行!
在宇文阀、独孤阀,甚至是李阀送来的藏书中,也有不少关于佛门和道门的典籍,其中的道理和经验,与他在以往几个世界看到的,大致相同,但却有着各自的特色。
林远可是很眼馋道门的典籍的。
他也不想一路打穿道门各派,那样太暴躁了,所以现在,他该有的态度还是要有,“大和尚好辩才。佛门有前六识,眼耳鼻舌身意,有第七识末那识,意为我执我所的根源。敢问大师,闭口禅功,在佛门中属于何等道理?”
一时间,了空有些语塞,久久无言。
明明是佛门最基本的常识,却是让了空坚持了三十年的闭口禅,显得那般偏执,那般不全。
这让一旁的寇仲看得一头雾水,疑惑道:“这个不是很简单嘛,我都知道,闭口禅对应的是‘舌’啊,了空大师怎么话都说不出来了,闭口禅还能中断再接上来的?小陵,你对佛学了解比较多,你说呢?”
徐子陵先是看了眼师妃暄,见师妃暄双眼紧盯场中,这才低声说道:“闭口禅意,只对勉强应佛门前六识中的‘舌’,与佛门前六识相比都相差甚远,更别提佛门第七识的末那识,而这样的功法,这样的道理,若说是佛门顶尖法门,是对佛门这份常识的质疑。若说是佛门普通武学,是对净念禅院根基的质疑,甚至是对此世佛门基础的质疑——连佛学中的基础知识都没有弄清楚,就敢大传于世?”
寇仲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还是小陵你聪明,嘿嘿!”
徐子陵却没有跟寇仲打趣的意思,而是目光忧虑地看着师妃暄,只可惜,师妃暄的心思却完全不在他这边。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寇仲表示自己很有经验,只能轻轻拍拍徐子陵的肩膀,以示安慰。
场中,林远却是有些惊讶,总觉得了空投降得太快了。
虽说基础攻击是最难反驳,最难找到理由反击的,但也不至于让了空这样的大师哑口无言才对。
直到,四个大和尚分四个方向走进院中,将他围住,他才失笑道:“好你个了空,原来也是打的这般主意。”
了空合十一礼,“贫僧惭愧。只是此时并非佛道之争,而是天下至理之争。还请道长放下和氏璧,否则,便请道长在寺中听佛吧。”
随着了空的话音落下,四个大和尚齐齐上前一步。
依然保持着数十米的距离,这也是和氏璧中精神异力能影响的最大范围。
尽管如此,四个大和尚的气机却是连成一片,仿佛一只大钟,将林远笼罩在了其中,而区区数十米的距离,对于四个大和尚而言,眨眼可至。
“请国师,留寺。”
四个大和尚齐齐开口,惹得林远大笑不已,“了空啊了空,你看这四个大和尚比你可直接多了,直接就要让贫道留寺。那贫道想问了,如果贫道放下和氏璧,能走吗?”
了空低念了声佛号,缓缓退出了战圈。
“哈哈哈哈!看来了空大师说了也不算啊,不过也对,破了闭口禅的了空,也就仅仅是了空了。”
砰!
帝心用力跺了下禅杖,缓缓开口道:“国师不必多言,事关和氏璧,我等皆无退缩的可能。若是国师自持武力,那便请小心了。”
林远嘴角微翘,正要开口时,一道娇俏的身影突然冲进了场中。
那一双没有穿鞋,白晰而娇嫩的小脚,在月色之下是那般的耀眼,让四周观望的年轻人,痴迷无比。
林远哑然失笑,“你进来做什么?”
婠婠只是走上前,小手轻轻拉着林远的衣袖,可怜巴巴地道:“道长忘了吗,婠婠是道长的侍女啊,道长去哪儿,婠婠就去哪儿。”
林远叹了口气,伸手替她抹掉嘴角的血渍,喃喃道:“来了,有可能会死的。”
婠婠摇摇头,像只小猫一样,努力用脸蛋蹭了蹭林远的手心,感受着他手心上传来的热量,因为在和氏璧影响范围内施展功法而导致真气逆行、差点走火入魔的伤,似乎也好转了不少。
“道长已经丢下过婠婠很多次了,这一次,婠婠希望能与道长同行。”
“哪怕是死?”
“哪怕,是死。”
婠婠的回答坚定无比,让自认心神坚定的林远,都忍不住有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