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重蔻不这样觉得,婴儿动不动就哭,饿了也哭、肚子胀气也哭、拉屎也哭,一天到晚都在哭,现在又在哭,烦死了! 她盘腿坐在床上,眼神怨念,手里拿着刀不停戳着床板,她想杀人! 叩叩叩! 门被人敲响。 重蔻起身开门,是白姚。 “干嘛!”她语气不好。 “你也睡不着吗?”白姚问道。 经过一天的休整,他的嗓子比之前好了很多,但依然很浅很轻,在婴儿的哭声下,衬的有几分好听。 “嗯。”重蔻的语气稍微好了一些。 “我也睡不着,可以找你聊聊天吗?”白姚浅笑,虽然脸上还有些肿,但看得出是个清秀干净的少年。 重蔻没有说话,被吵了一晚上的她,眼神恹恹,对什么都提不起劲。 但不拒绝大约就是同意,白姚坐在她的门槛边,没有想要进入她房间的意思,轻声问道:“高考之后,同学们就不再联系了,你考上哪所大学了?” 重蔻:“大学都没了,现在问这个还有什么意思。” “也是。”白姚微微低头,气氛沉默了一下,他继续说道:“我考上了A大旁边的学校,听说你对A大很感兴趣,你成绩这么好一定考上了吧。” 重蔻淡淡地嗯了一声。 得到了回应,白姚微微抿唇,保守虐待的青紫脸上浮起了淡淡的笑意。 “你真奇怪,明明成绩那么好,完全可以坐在好学生云集的前排中心位置,但你却非要坐在讲台边,那里可是出了名的左右护法位,同学们都说你很奇怪。” 回忆道高中时期,白姚的眼神有些恍惚缥缈。 仿佛回到了炎热拥挤、老师喋喋不休,永远无休止做卷子的课堂,他坐在后排,一抬头就能看见重蔻坐在讲台边打瞌睡的白色背影。 因为她的成绩很好,所以即使睡觉老师也也不怎么管。 而他的成绩不是很好,中等偏上,坐在后排经常盯着她的背影出神,明明是最普通简单的白色蓝领夏季校服,她穿上却与众人都不一样。 她好像是学校里最特立独行的一个,不爱跟人交谈,身边也没有朋友,放学上学都是一个人,上课不爱问问题,作业也不经常交,但是成绩却是最好的。她好像对什么都不在意,但整个人都在闪闪发光。 “我管他们说我什么,我又不在乎他们。”重蔻道,语气不怒也不喜,没有明显的情绪波动,就像那天看到他被光头男打时一样。 但她又会为了他杀人。 “像你这样成绩好的学霸,应该早就对我没什么印象了吧。”他问道,心中不怎么的有些忐忑。 重蔻看着他的眼睛:“我记得。” 白姚手一紧,捏紧了裤腿:“真的吗?没想到你——” “你篮球打得很差,我记得。”重蔻毫不客气的直说。 白姚心中小小的雀跃,顷刻间被她这句话毒死了。 “不过你单簧管吹得倒是不错。”重蔻又补充了一句,虽然只是随口一说,但白姚感觉被毒死的小雀重生了。 他的家境还不错,父母从小培养他的音乐,他也喜欢单簧管,五四青年节的时候他还上台表演过单簧管独奏。 但自从那群人来了之后,他对单簧管产生了阴影再也不敢碰了,每次碰心中都会涌起一阵恶心。 但即便是这样也不能掩盖他心中的喜悦,在他以为默默无闻不会有人关注的高中生涯,也有人默默注意他。 婴儿又在哭了,杨轩忙给她冲奶粉,不敢辛苦才生产完的江静水。 重蔻无奈的抱住头:“为什么虞玉泽这个治愈系异能者偏偏不能治愈自己,要是可以的话,他就不用去救那个女人,这个世界吵死了,吵死了!!!!” 白姚有些意外:“治愈系异能者不能自愈吗?我还以为有了治愈异能这辈子就不会受到疾病伤痛的苦恼,看着别人一个个都被治愈,而他自己明明是治愈系却还要保守疾病折磨,会更痛苦吧。” 重蔻指了指自己,自嘲道:“我就不会受到疾病和伤痛的苦恼,因为我根本感觉不到,什么垃圾异能!傻缺似的!” 她自嘲着躺在床上,从枕头下拿出一张纸,反复看了几遍,拿出笔在上面划了几道后,重新折叠好又放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