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起来。 “大王子。” 对方猛地一抬头: “那步瞻简直就是疯了!” 他一双湛蓝色的眸子中情绪涌动: “本王不过是动了他一个女人,何至于他变成这样一条疯.狗!本王看他就是色迷心窍,为了区区一个女人疯成这样子。” 他的气息不稳,声音之中,尽是波澜。 “真是与本王那个废物王弟一模一样!!” “王子息怒,”莫鹰安稳他,道,“按照王子您的计划,步瞻此时越恼怒,王子应当越发欣喜才对。” “为何?”大王子皱眉道,“再按着他这般打下去,本王定会受到父王斥责,这又有何欣喜?” “王子您想,当初步瞻他自己中蛊,也未曾第一时间亲临西疆。如今那皇后姜氏中了情蛊,却激得他如此恼怒、近乎于失了神智,这足以见得那女人在他心中的地位。主上应当高兴才对。” 听莫鹰这么一说,他冷静了下来。 是啊。 他应当高兴才对。 那步瞻如此珍视那女人,为她疯狂到了这等地步。 即便是说,那女人中了情蛊,他或许,也愿意为她挖了自己的心肝作为解药。 如此想着,大王子唇角边不禁勾起一抹笑。 明月沉沉。 浓雾散去,姜泠从榻上醒来。 没有青.楼的雕梁画栋,更没有那些腻人极了的欢声笑语,姜泠一睁开眼,入目的是昏黄的孤灯,以及那被风吹得呼啦啦直响的军帐子。不等她反应,一侧的绿芜已然发现她转醒,忙不迭地迎上前。 “娘娘,娘娘您终于醒了。” 她眼睛红肿,端来一杯热水。 姜泠的头很疼。 她的眼皮也沉甸甸的,双手双脚、都有些抬不起来。 这是怎么了?她怎么又回到了军帐中?这还是小年夜吗? 她…… 她记得自己被人绑到了青.楼,还被人强行灌入了一碗奇怪的药汤。 见她面上狐疑,绿芜别开脸,她并不敢说太多,只道:“是皇上将您带回来的,旁的奴婢也不知晓。娘娘您先喝一喝水、润一润嗓子罢。” 也好。 她觉得嗓子干得发紧。 一杯温水入喉,姜泠才觉得意识稍稍清醒了些。恰在此时,有冷风忽尔倒灌入军帐内,原是有人掀开帘子、缓步走了进来。 只闻那道旃檀香气,姜泠便知来者是何人。 步瞻端过下人手上的热烫,让左右之人都先出去。 身前萦绕着他身上淡淡的香气,不冷不暖,却莫名让人感到几分安心。 姜泠从床上坐起来,身后垫了个柔软的枕头,任凭步瞻往自己嘴里喂着药。 她问起小年那天发生的事情来。 对此, 她心中有许多疑惑, 可步瞻却只说,她被人灌的是春.药。自己刚一被人灌药,步瞻与谈钊便赶了过来,所幸那时青楼的那帮人还未给她灌太多,那丁点汤药根本起不了什么效用。 说这话时,他面不改色,声音分外平静。 姜泠心中原本仍有狐疑,可一抬头,却看见对方十分从容而平淡的一双眼。他的声音很轻,眸光中未有任何波澜,这让她虽然不大信对方的说辞,却又无法从其中窥看到半分破绽。 她去问谈钊。 谈钊也是同样的说辞,同样地让她无法找到任何破绽。 姜泠虽是有心查证,却也无可奈何。 自从那天小年夜过后,步瞻又增派了一拨精锐守在姜泠附近、专门保护她的安危。除此之外,周遭一切也并未发生过什么改变,日子同先前一样,一步步一天天、按部就班地往下过。 她发现,步瞻近日出征似乎愈发频繁。 除此以外。 姜泠披上厚厚的氅衣,掀开帘帐。 就在抬手的那一瞬,她忽然觉得眼前晃了一晃,身侧绿芜眼疾手快、将她扶住。 近日来,她总是会莫名发晕。 双腿有时也会无力,甚至有些站不起来。 她隐约觉得,自己的身体似乎出现了什么问题。 军帐外仍下着大雪,风雪呼啸着,却未挡住风雪里那一点人影。 是步瞻。 对方也看见了她,朝她缓步走过来。 “步瞻,”她仰起头,于一片风雪之中,问,“我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