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步瞻微微蹙眉,忍住那阵痛意,不忍将双手撒开。 他将她抱得越紧,她靠得越近,那伤口便越痛。 那五根箭矢刺入马车,被他躲掉了三根,其中两根却是直直地插入到他的身体里。一根刺入心口左旁的肋骨处,另一根稳稳地扎入了他的大.腿,他还未感觉到疼痛,登即便看见那血流了一地。 血水湿哒哒的,从马车里流溢出来。 步瞻微微凝眉。 眼前女子虽是身形单薄,可倾靠过来时,依旧有些分量。他几乎能感受出来,自己方被包扎好的伤口处又被人压得轻轻撕裂开来,皮肉溃烂之际,似乎有鲜血自伤口处溢出,将他整件黑袍浸湿。 所幸他穿的是件黑色的袍子。 他微蹙着眉,掩去眼底的情绪,将手平放在女子后肩处,轻轻安抚着她。姜泠只嗅到一阵极像旃檀香的味道,紧接着,便是对方微重的声息。闻及,她惊觉二人的越界,后知后觉地撒开手、往后险险倒退了好几步。 柳恕行抬起一双乌黑昳丽的眸。 撞入那双眼,姜泠莫名感觉眼皮跳得厉害。不等她再开口,对方不咸不淡地扫了她一眼,继而退出了房门。 他来到灶房边,安静地推门走了进去。 风声呼啸而过,她的心跳声怦怦不止。 在金善寺的这些时 日里, 他们二人好似……太过于亲密。 …… 步瞻方一走进灶房, 便将门微抵着,褪下那一袭玄黑色的长袍。 恰在此时,窗棂上闪过一道人影,下一刻那人已停至窗台边,低低喊了句:“主上。” 是谈钊。 他手里还拿着一些干净的纱布,和上好的金疮药。 男人平静地将其接过。 方才被姜泠这么一压,他的伤口尽数溃烂,将整片纱布被血染得透湿。见状,窗外的谈钊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只瞧了那伤口一眼,便匆匆别开脸、不忍再去看。 对于这种场景,屋内之人俨然是司空见惯。 他熟稔地取下纱布,清理、上药,最后将其仔细地包扎好。 “主上,”谈钊不禁道,“主上何故要这般,一直待在此处,岂不是同自己找罪受?主上若是念着娘娘,不若直接将娘娘接回宫中。皇宫雕梁画栋、锦衣玉食,哪里比不上这里?” 更罔论他如今正带着伤,却还要躲在此处,自己给自己上药,更莫说还没有御医、宫人侍奉在侧了。 然,主上换好了纱布,一边摇头,一边将缓缓穿起来衣裳。 谈钊还欲问询。 院内忽然响起一阵脚步声。 是姜泠。 不等步瞻吩咐,他已敏锐地撤至另一边去了。 姜泠敲了两下灶房的门,才等到柳恕行开门。 门方一被推开,扑面而来的便是一阵血腥味儿,她蹙起秀眉,甚至看见了滴在地上的血迹。见状,男人只淡声,波澜不惊地道:“在杀鸡。” “杀……鸡么?” 姜泠瞠目结舌。 却见柳恕行神色平静,没有一丁点儿心虚和不自然。 过了一会儿,柳恕行果然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母鸡汤。 姜泠坐在桌案边,看着他不甚健康的面色,心中思忖着他也许是被东家压榨得太过惨烈,于是便将盛着母鸡汤的小碗往他面前一推。 “我不喝,没有胃口,你喝。” 柳恕行的手指顿了顿,淡声:“好。” 他执着勺子,将其一勺勺喝干净。 也许是面前这一帘湿腾腾的雾气,也许是片刻的错觉,姜泠觉得面前之人的唇色终于红润了些,她自己也稍稍安下心来。 不知何时,她竟也开始关注、关心眼前这个男人了。 她甚至还在百无聊赖之时,给他亲手绣了个小荷包。 玄黑色的荷包,其上一只大雁,栩栩如生。 她还记得当自己将这只荷包送给柳恕行时,对方眼里忽尔闪过一道明亮的光芒。 姜泠知道,他很欢喜,也很喜欢。 她开始京城跟着柳恕行下山。 山下比金善寺热闹繁华许多,她时常下山走走,也不觉得胸中烦闷了。 一日,就在二人打街市走过,忽然被一名算卦先生叫住。 “这位公子,可否要与你的夫人共算上一卦?” 柳恕行脚步顿住,转过头解释道:“大师,我们……不是夫妻。” 见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