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藏春宫。她思念孩子,他便准许煜儿过来陪她。她宫内东西不齐备,他便往藏春宫里头送了一批又一批的物什,赏赐了一件又一件的金银珠宝。 只要是他想到的、他能给到的,无论是何等价值连城的珍宝,他都愿意给她。 他待她不好么? 可为什么即便是这样,她还要离开皇宫,还要从他身侧逃走?? 姜泠未开口说话,忽尔身前一道力,直将她抵在身后的墙壁上。男人埋下头,贪恋般咬了一口她的颈窝。她只觉得脖颈一疼,紧接着有什么湿漉漉的东西从她的颈项流到锁骨。 她分不清那东西是血还是泪。 湿漉漉,黏腻腻,顺着她白皙的肌肤往下滑,于她的锁骨处凝结成一颗颗水珠。 她的锁骨处也泛着疼。 终于,她忍受不住那痛意,使着十二分力气恶狠狠推了他一把。 男人不备,被她推得险险往后退了半步,抬起一双微微泛着红的眼眸。 他像一只受伤的小兽,眼眶微红,看着她,似乎有些迷茫。 姜泠捂了一把自己的脖颈。 步瞻咬得她极痛,她用掌心抚了一抚,还好流的不是鲜血。可即便如此,她也能想象得到自己脖子上的牙印儿,那有那一片片斑斑红痕。 她也深吸 一口气,平静回道:“是,我一直想逃离你,我想立马离开你,恨不得这辈子都不要再见到你。” “⧈()_⧈” 他从前虽然待她那般,可后面他也想过好好补偿。 “朕如今待你这般,不好么?” 她要什么,他便给她什么。至高的恩宠,无上的荣华,数不尽的金银珠宝……只要她想,只要他能给,这世上的任何东西,他都可以给她。 他现在待她,还不够好么? 姜泠捂着脖子,再度往后退了半步。 她退至墙边,目光凛了一凛,同身前的男人扬声道: “对我好,步瞻,你可知怎样才算对我好?” 为她精心编就这样一个繁丽的牢笼,便是对她好么? 她用另一只手指着自己,声音微颤: “步瞻,你看好了——我叫姜泠,我是人,是活生生的人。” “我有我自己的情绪,有我自己的喜怒哀乐,有我自己的欲念与肖想。我不是你随手养在笼子里的一只金丝雀,你高兴了便施舍我几口吃食,不高兴了便将我晾在一旁,让我自生自灭、了却残生。” “从前的姜泠已经死了,如今的姜泠,她不是你召之即来的消遣,更不是你占有欲作祟时的玩物。” “步瞻,我不是你的附属品,你心血来潮的喜欢,我承受不起。” 日头渐落,窗外的红霞染翻了天。这一片鲜艳醒目的殷红色里,忽然有束亮白的光将天际扯破了一个口子。步瞻的面色晃了晃,微怔之后,走上前。 “倘若不是心血来潮呢?” 他眼底挟着涌动的情绪,重复道: “倘若我不是心血来潮呢?” “倘若……是爱呢?” 说到后三个字的时候,他的声音似乎是刻意放轻了些,如此听上去,竟还有几分小心翼翼。姜泠凝了凝眉,瞧着面前面色微白的男人,平声道:“步幸知,可我已经不爱你了。你将我的爱意已经消磨干净了。” 她的一颗心,早已随着当年那场大火烧得一干二净。 闻言,他眼中的情绪又是一晃。 旋即,男人压低下声,哑着声音道了句:“不成。” “姜泠,你必须爱朕,你只能爱朕,你的眼里必须是朕。”必须是他,必须只能是他一个人。 “你这种人,根本不明白什么是爱。” “是这样么?” 他忽然走上前,捧着她的脸,小心翼翼地轻吻了她一下。 这一回,他亲得极轻,动作、神色皆是小心翼翼。嘴唇移开时,他有几分期待地抬眼朝她望去,换回的却是她冰冷依旧的面色。 姜泠面无表情地推开他。 忽尔间,步瞻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 无边的情绪骤然在他脑海中炸了开,与女子冰冷的面庞交织在一起,四分五裂成无数块碎片,每一块碎片都在狠狠扎着他那颗湿漉漉的心,他的耳边只剩下那一句——你不懂爱,你不明白爱。 步瞻,你根本不明白什么是爱。 什么是爱? 究竟什么才是爱? 他好像……从未拥有过。 越想探索,他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