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彼伏。 “你到底买不买,你不买,也别拦着我们买啊。大家伙儿都是排了一早上的队,你可别找骂啊。” 正说着,不少人朝他挤过来。 谈钊立马张开双臂,护住身后的主子。 “住手!你们要做什么——” 虽说谈钊常年都是风里来雨里去,可他经历的毕竟都是些刀光剑影,通常也都是与男人舞刀弄枪,从未有人教过他该如何与一群女人吵架。 一群人蜂拥而上。 步瞻何曾见过这等阵仗,他眉心微蹙,抬起衣袖。冷风扬起男人宽大的袖摆,男人一身矜贵清冷的气息,与周遭的一切格格不入。 姜泠站在原地,冷眼看着她们“驱逐”他,始终不为所动。 不知过了多久,这一场闹剧终于停歇。 她敛回目光,不管已被驱逐在另一边的步瞻,认真做起自己的事来。 挑拣香料、打包香料、收钱两…… 步瞻站在人群之外,拂了拂衣摆上的灰。 “啪嗒”一声,水珠子又坠落在他脚边。清风绿影,旃檀香气被这一层迷迷蒙蒙的水雾吹散。 他心中困惑。 自己明明可以买下她所制的全部香料,她也明明可以不用再这般辛苦。 为何回应他的,却是对方的冷眼与驱逐? 她在对每一个人笑。 无论是前来买香料的客人、她身侧的那名女人, 甚至是薛才瑾。 除了他。 已入深秋, 风中带了些寒意。步瞻走上客栈二楼,推开窗,终于看着她将最后一批香料卖完。 这一回关了门,不知下一次再见到她,又是什么时候。 其间谈钊一直催促他归京。 毕竟见一次娘娘要耗费上十来天,他们着实等不起。 有下人恭敬上前,递来一封从京都传来的密信。步瞻手指夹过信件,目光落下。 就在此时,他余光见着,窗外的巷道里,正有人缓步路过。 步瞻将信纸攥紧,唇线轻抿。 截住薛才瑾时,他的目光落下,一眼便看见对方腰间所佩戴的香囊。 看见步瞻,薛才瑾也吓了一大跳,他伸出手指:“你、你怎么还阴魂不散。姜姑娘都说了,她不喜欢你,你……莫再纠缠姜姑娘了!” 男人的目光冷了冷。 他的神色极寒,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那人腰际的香囊,见状,对方赶忙伸出手去护,却还是被他抢了先。手指一抽,直接将香囊夺了去。 香囊针脚细密,其上传来淡淡的清香。 薛才瑾着急道:“你……你还给我!这是我的东西!!” 步瞻冷飕飕睨了他一眼,将掌心的香囊握紧。 下一刻,丢下一句不带任何感情的命令: “带走。” …… 幽暗、潮湿的房间内。 四周环绕着腰佩银刀的侍从,屋内的火盆燃得正旺,“滋滋”地发出炙烤的声息。 屋内未燃灯,只余那一个火盆散发着火黄的光。 薛才瑾被人架着,瘫坐在一张椅上。 他本就是一介书生,何曾见过这等阵仗?刚一被抓进屋,就吓得双腿直打哆嗦。豆大的汗珠自他额上滑落,薛才瑾一张脸更是吓得毫无血色。他抖了抖肩膀,大着胆子道: “你、你们这般关押我,就不怕我报官吗?这普天之下,还……还是有王法的!” “你们别动我!杀人偿命,杀了我,官府的那帮包青天老爷们也会替我讨回公道!你们、你们快放了我——” 聒噪。 步瞻微微蹙眉,谈钊立马会意,往薛才瑾嘴里胡乱塞了个布团。 书生惊恐地瞪大了眼,“唔唔”了好几l声,愤愤地瞪着正坐在另一张雕花椅上的人。 男人一袭素衣,纤尘不染,干净得像天上雪。 见薛才瑾还在乱动,谈钊“唰”地一声拔出腰际长剑,前者面色又是一白,立马噤了声。 谈钊转过头,问道:“主上,是废了,还是杀了。” 步瞻懒懒掀起眼皮,朝那书生望过来。 一听谈钊的话,书生愈发惊惶,他怒目瞪着,眼底却散发出求生的本能。 男人用手撑了撑太阳穴,冷淡道:“摘了。” 那团 布又被摘下来。 “你们真不怕我报官——” 谈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