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徵的话语顿了顿,却和她说: “去年,我曾见过姜小将军一次。” “他说,四年之前,他之所以愿意驻守边疆,是因为皇上答应过他,只要他能够收复北关,便放你离开皇宫。” 彼时她正被步瞻囚禁在藏春宫内,暗无天日。 正说着,院子外传来敲门声。姜泠放下茶杯,起身去开门。 来者正是青衣巷的教书先生,他叫薛才瑾,估摸着二十出头,模样清秀,是个斯斯文文的读书人。 他手里抱着一筐鱼。 见了姜泠,薛才瑾立马将怀里的鱼筐递上去,二人对视的那一瞬间,男人面上浮现出一道可疑的红晕。他轻轻咳嗽了两声,有些不自然地道: “这是……我今日与友人垂钓,钓来的一筐鱼。上次姑娘提到过想吃这边的鲈鱼,我便挑了几条个头大的鲈鱼,来、来送给姑娘。” 闻言,她想了想,自己与邻家大婶闲聊时,确实提过一嘴这边的鲈鱼好吃。 未曾想,这雨刚一停,薛才瑾便钓了满满一大筐鲈鱼送上门了。 对方无意瞟了眼她身后,发现院内还有人,便立马道:“季公子,您又来了,好久不见。” 季徵认得薛才瑾。 对方是个温和老实的读书人,书读得很多,字画也 都不错。季徵曾提点过他几句,薛才瑾立马对他肃然起敬,他很憨厚,也很良善,对姜泠还有种不一样的情愫。 季徵拱手,也朝薛才瑾作了个揖。 似乎怕被姜泠拒绝,薛才瑾将鱼筐放下便跑。 新鲜的鲈鱼,在筐篓里活蹦乱跳着。姜泠追不上那人背影,只好无奈地弯下身,将这筐鱼抱到院子里。 季徵坐在院内的石桌旁,有意无意地评价道: “他人不错。” 她知道对方在说什么,将鱼筐放好,低低应了声“嗯” 。 季徵懒懒地掀了掀眼皮,“不考虑?” 姜泠诚实地摇摇头。 见她这般,季徵也只是笑笑,他轻呷了一口温茶,说起正事来。 “姜泠,我准备在江南开一家画馆。” “画馆,是像丹青楼那样的画馆吗?” 季扶声点头,道:“不必那么大,开间小一些。江南风景秀美,山水皆可入画,我想在这里多待一阵,顺便开一间画馆。只不过我并非在江南久居,日后回到京城,还需要你帮衬着打点。所以我想来问问你的意思,如若你愿意再经营一家画馆,我愿让你做这画馆的东家。不知,你意下如何?” 他的声音平缓,眼神十分真诚,看着她道。 若说她开这件琳琅居,是为了维持生计,那么再开一家画馆,则是她梦寐以求的事情。闻言,姜泠只是思索了片刻,继而郑重其事地点头。 见她同意了,季扶声眼中也露出欣喜的光,他将茶杯放下,快意道: “好,那我们明日便去看看地盘。” 翌日。 南金街。 此处乃江南最繁华之地,著名的伊君楼和十三酒馆便坐落在此处,人来人往,繁盛无比。 为了使看盘更方便,姜泠特意换上了男装。 她跟在季老师身侧,朝南金街走去。方看了没多久,迎面撞上季徵的好友。 季徵名扬四方,在江南也不乏有诸多画友酒友,其中大多都是江南的贵公子,家缠万贯,风流纨绔。 被拐去伊君楼的那一刻,姜泠无比心慌。 她从未踏足这等烟花柳巷之地,更何况,还是跟着这样一群男子。 季徵在她身侧,压低了声,安抚道:“这名钱公子是江南有名的富家子弟,手底下有南金街的不少地盘,等我今日把他喝倒了,骗上一块地过来。” 姜泠无奈,只好低下头,默默跟着这一行人走了进去。 乍一走进楼,扑面而来的便是一阵胭脂俗粉味。 成日制香,她对这些香料极为敏感,刺鼻的脂粉呛得她咳嗽了几声,季徵转过头,递过来一块干净的素帕。 还未走进包间,姜泠忽然嗅到了一阵熟悉的清香。 这香味,正是出自她之手。 一侧有人议论道。 “杏儿姐姐昨日可是去琳琅居了,今日便换了香,真是好生清甜。” “正是琳琅居的‘洛神花衣’,怎么样,好闻罢。昨儿个我用着这香上街,可是迷倒了一位好生俊俏的公子。” 闻及,便有人止不住地笑。 “我们在伊君楼,什么样的俊俏公子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