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f(02)
姜泠完全不知晓步瞻心中所想。
她只知道自己的右手忽然被人握住,男人的手掌宽大,掌心处有着厚厚的一层茧,那正是对方常年学武练剑所留下的痕迹。她未曾防备,心中唯有对步瞻的惧怕,身子便不禁一颤。下一刻,却见步瞻正握着自己的手,将那繁琐的一带一步步解下。
“会了么?”
……会了。
她吞咽了下口水。
手背上仍旧残存着属于面前那名男人的温度。
温热的气流自手背攀升,一寸一寸,漫至姜泠原本白皙干净的脸颊。
她彻底情难自控。
旃檀香迎风而来,轻悠悠地扑至少女鼻息之下,又与她的发丝纠缠在一起,难舍难分。姜泠的脸颊一点点涨了红,只觉自己的全部身心皆在身前男人那一张宽大的手掌中。
步瞻就这般紧握着她的细腰,握着窗外那清冷又旖旎的夜色,一点一点,一寸一寸……她檀口微张,还未来得及换气,便被对方俯身吻住。
这个吻来得太过于突然,又很是理所当然。
姜泠的鸦睫颤了颤,轻轻“唔”了声,被男人吻得愈发深。
说也奇怪,两个人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姜泠却莫名觉得步瞻这个吻里饱含了太多的情愫。他像是在隐忍着什么情绪,牙齿啮咬过她娇嫩的唇瓣。声息游走之间,那只大手愈发滑下,松软的榻微微陷落,月色拂过素净的纱。
她心想,自己当着是太过于笨拙,分不大清楚步瞻之于她,究竟是“情”还是“欲”。
她只能闭着眼,感受着自唇齿间淌入喉舌的香气。绵绵香雾幻化成雨,窜入她的肺腑,游走在姜泠的四肢百骸。
旃檀香,那是那道旃檀香。
步瞻用手温柔地抚过她的鬓角,宛若她一件精致却又易碎的瓷器。
……
昨夜这一番折腾,姜泠醒来时,略有些晚。
但好在她没有公婆,也不必循着自古以来的规矩,去给公公婆婆敬茶。
醒来时,步瞻已不在身侧。
婢子们将她迎到听云阁,同她讲,这以后便是她的住所。
听云阁。
听这名字,倒是有几l分意境。
为首的婢子名叫青菊,是步家的掌事仆妇,为人稳重,惯会察言观色。
原本她心中思忖,明明这新妇要入门,府里头却未见半分布置的动静,相爷更是未派接亲的人马,想来也不必将这新过门的夫人太放在心上。可谁料,昨天夜里相爷归来时,竟从车上抱下了这位姜家的嫡女。不光如此,他还呵斥了将火盆摆在府邸门前的芳姑姑,满心满眼都是这位一袭大红嫁衣的新娘子。
相爷不喜红色。
这是全府上下,人尽皆知的事。
可他昨夜不光没有生新夫人的气,甚至还为此准备了一件大红色的喜服。
青菊疑
惑了一整夜,今早说什么也要试探试探,这名新夫人究竟是什么狠角色。
左右一番洗漱打扮,姜泠已换好了件新衣裳。青菊走进来,朝她袅袅一福身。
后者的余光窃窃,落在少女花容雪肤之上,只这一眼,便生出许多惊羡之意来。
不愧是能令相爷为之折服的女子……
单看这样貌、这身段,就连青菊她一个见惯了无数美人的女子,都不免犯起迷糊来。
她屏住呼吸,遣退左右婢女。
一时之间,这偌大的主卧,只剩下她与新夫人,还有新夫人身侧的那名唤作绿芜的丫头。
“夫人,奴婢来为您梳头。”
姜泠抿了抿唇,轻轻“嗯”了声。
窗外日头正好,暖醺醺的阳光穿透窗牖,落在少女瓷白的肌肤上。就在此时,隔壁院内忽然传来一阵瓷器碎裂之声,紧接着,便是尖利的女子斥责声。
“笨手笨脚的,你这是想烫死本姑娘!”
“还有你!长得一副狐媚样子,是打算勾.引谁呢?哭哭哭,犯了事还还有脸哭,不给你们一点教训,真不知道自己的主子究竟是谁了么?!青桑,取鞭子来。”
长鞭划过冷寂的秋风,侍女们凄切的哭声,混杂着噼里啪啦的鞭响。让人不免联想到那等皮开肉绽的凄惨之景。
姜泠并未听说过步瞻府邸中还藏有女眷。
听着隔壁院落中的声音,她不禁蹙了蹙眉,问身侧的青菊:“隔壁住着的,究竟是何人?”
怎么倒有一副步府女主人的架势。
猜想到新夫人会这么问,青菊小心翼翼地打量了她面色一眼,应道:“回夫人,您隔壁屋子住着的……是冯姑娘。”
姜泠的右眼皮“突突”跳了一跳。
“可是步瞻的妾室?”
见她将要误会,青菊忙不迭放下手中的骨梳,同她解释:
“夫人莫要误会,那冯姑娘并非我家相爷的妾室,她原本是一名医女,早些时候曾救了相爷一名,又因能治疗相爷的头疾,便留在了相府。”
说到这里,妇人的话语顿了顿,心中思忖着姜泠如今已是步府的女主人,便掂量着道:“如若夫人您不喜欢她,奴婢去跟相爷知会一声,让冯姑娘搬到别的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