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坐在那里,眼看着男人侧过身,从一旁又取出先前那块干净的手帕。 他重新回到银盆边,简单摆了摆帕子。 而后又走回来,微垂下眼睫去擦拭桌案上的…… 水渍。 姜泠的脸“腾”地一红。 不用步瞻解释,她也很明白,桌子上那一滩水渍是什么。 她方才还未羞呢,现在却已经怎么都抬不起头来。内心挣扎了好一会儿,才低着声同男人道:“你……你莫擦了,我来……” 步瞻转过头。 姜泠的脸比今天的晚霞还要红。 见状,男人不禁笑出声,见她面上这般,对方不禁生起了调弄的心思。他挑了挑眉,笑道:“怎么,现在开始羞了?” 步瞻的话语中带了几分戏谑。 姜泠脸上更热,将衣裳拉了拉,索性偏过头去不理会他。 …… 一人没有唤下人。 待清理完这边的一切后,天色已经微黑。 太阳落下山,连带着那金粉色的霞光也扑入一片昏黑的夜色中,月亮还未来得及升上来,只在天际落下一层微白的影。 待姜泠发现放在另一张桌上的、本应当属于中午的饭菜时,那些东西早已经凉透了。本着不浪费的原则,她未直接将其倒掉,而是端着将其重新递给了喜珊。 热一热 ,切莫浪费了。 喜珊点点头,应是。 今天夜里很是舒爽。 到了仲夏,天气一分分变得燥热起来,本应躁动的热风,今夜落在树林里却略显凉爽。喜珊回了灶房,步瞻还在书房,如今这院中就剩下了姜泠一个人,她兀自站在庭院里,感受着扑面而来的晚风。 脸上的灼热被一点点驱散。 微风拂来,带起她雪白的衣袖。 许是被步瞻带着,姜泠越来越喜欢雪白色的衫子,这一袭月白色落在身上,愈显得她气质清逸出尘。这些天在一人的齐心之下,四宝坊的生意越来越好,甚至有赶超京都的丹青楼之势,姜泠想了想,决定去给京都寄一封信,将这边的情况告知季扶声。 再怎么说,他也是四宝坊的前东家,先前对四宝坊也倾注了不少心血。她想,有必要让对方知道这边的情况。 如此想着,她当机立决,欲转回书房。 甫一推开房门,姜泠才发觉,步瞻不知何时已回到了内卧。 偌大的书房内空荡荡的,没有人,只余一盏孤灯,泛着昏黄色的光晕。 她心中无疑,走进去,从一侧取过纸笔。 待将素纸铺展开时,姜泠忽尔又想起今日下午书房内的情景。 握笔的手轻轻一颤,她的面上又生起烫意。 花了许久,她终于将脑海中那些“不正当” 的念头打消,稳神静心,于素纸上流溢出一串端正的簪花小楷。 ——见字如晤…… 不等姜泠写完,忽然,一道瓷器碎裂声传入她的耳朵。 姜泠顿时顿笔。 听这声响,好像是……自步瞻的内卧传过来的。 就在她以为自己是不是因过度劳累而出现了幻觉是,“啪” 地又是一声,又有什么东西重重地摔落在地上。 她的右眼皮随之一跳,“啪嗒”一下,笔尖的浓墨化为水珠,滴落在素纸上,登即氤氲成极狼狈的一大片。 不好。 似乎预料到了什么,她心中警铃大作。 ——是步瞻出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