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姨!”
深夜中,李宁知猛地坐起,狂跳的心口一阵刺痛。
他又梦到了欣姨口吐鲜血,倒在他怀中的景象。
捂着刺痛的心口,李宁知大口喘着粗气,顾不上满头的汗水,他大声朝屋外喊到,“白言!”
在外守夜的白言听到他的声音,刚才的困意瞬间消散,快步就推门进了房间。
“楚天霖还在山庄吗?”
白言点点头,指了指西侧的方向。
“把他叫过来。”
李宁知起身披了一件外衣,缓步来到桌前坐下。
楚天霖被白言从床上拉起来,虽有怨言,但听到李宁知深夜找他,还是急急忙忙的赶来。
“宁知,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楚天霖进屋便想去为他把脉。
李宁知收回手,神情清冷道,“我没事。”
“那你大半夜喊我过来是做什么?”楚天霖打着哈欠,显然是对他半夜打搅自己美梦有些怨言。
“我只是忽然想起来,前几日齐王府里传来消息,说他在查苏之灏早些年揭发的户部尚书贪污一案。你可记得当时的户部尚书叫什么?”李宁知蹙眉想了许久,他那时候刚出事,对这件事没太多印象。
楚天霖回忆了一下,也不是很确定自己有没有记错,“我记得莲儿信中提过,他好像叫董长锋?”
随后又问他,“你想到了什么?”
“苏之灏为官几十年,一直谨小慎微,很少得罪人。我想了许久,也想不出到底谁对苏家有这么大的敌意。”烛火中,李宁知面色沉重,“苏之灏刚被封宰相时,还有苏家的傲气,对大雍还有一腔热血。我记得他当年揭发了户部侍郎贪污军饷,致使送完前线的军粮都是掺满沙子。”
楚天霖略一沉思,“你怀疑陈书景的身份跟这件事情有关?”
李宁知点点头,“依苏之灏这些年的性子,他一直是明哲保身。只有当年揭发户部侍郎那件事,因为牵扯到前线战士的温饱问题,才让他不顾皇上猜忌,也要将这件事扯到明面上。我记得当时是董长锋在狱中自尽,才免了他的家人流放的罪名?”
“你不会怀疑陈书景是董长封的儿子吧?”楚天霖不得不佩他的脑洞实在大,这样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也能联想到一起。
“就不能是陈书景贪图苏婉清的身份,所以设计想赖上她?”楚天霖提出假设。
李宁知睨了他一眼,“图她什么身份?图苏之灏没有一点实权的宰相名头,还是图远在南疆的裴松明手中的三十万大军?”
“沈世廷一个商人,都能看出苏家现在的处境自顾不暇。他既然能设计接近清儿,必然是比沈世廷调查的更清楚苏家的底细。”
“你要这么一说,确实挺可疑的。若陈书景真的是董长锋的儿子,为自己父亲报仇,他的这些举动就都说的通了。”楚天霖佩服道。
“你去查一下,当年董长锋的底细,重点查一下他自尽的内幕。”
楚天霖点头,“好,我明日就回上京。”
.
苏婉清和苏温世的十五禁令一解除,两个人就像脱缰的野马,苏之灏已经两天没见过这两人。
而被他惦记的这两人,一人正在陪沈世廷继续游玩上京,一个则是连续两天都守在陈书景租下的小院外。
“小姐,碳饼凉了,咱们明日再来吧?”玉竹搓着手劝苏婉清,因为天气太凉,说话的热气瞬间便变成了白茫茫的雾气。
苏婉清挑帘看了一下天色,执着要等到陈书景,“再等等。”
她记得上一世陈书景是回陈家村过年,但是年后,他是什么时候回来,她记不太清了。
“小姐,您看!”
玉竹指着刚拐进小巷的女子问她,“小姐,这人好像是上次在陈公子身边的女子。”
苏婉清定神细看,见确实是宋清歌提着篮子正朝陈书景的院子走去。
“方丁,你去问问,陈书景什么时候回来。”
“是。”
方丁下了马车,就朝正在准备开门的宋清歌走去。
两人说了几句话,宋清歌就朝马车的方向望了一眼。
方丁回来后,告诉苏婉清,“小姐,她说明日陈公子便会回来。”
“回去吧。”
既然今天等不到陈书景,苏婉清也不再执着,放下帘子就吩咐方丁回苏府。
马车路过宋清歌身边之时,苏婉清从车帘缝隙看到她站在原地注视自己。
“玉竹,你家小姐和刚才那个女人谁好看?”
苏婉清冷不丁的问题,问的玉竹一愣,反应过来赶紧说道,“小姐您怎么会问出这种问题呢?您就好比是天上璀璨的明月,她最多就是地上有些姿色的百花,根本不在一个层面的。”
玉竹的恭维,让苏婉清心情好了不少。
其实苏婉清自己都没有发觉,她是嫉妒宋清歌的。
她嫉妒上一世的宋清歌能得到陈书景和齐王的宠爱,哪怕她已经入宫陪了老皇帝三年,依然能让好不容易登上皇位的齐王为之倾倒,不顾纲常伦理执意废除她的妃位,并为她安排新的身份,重新参加自己的选妃大典。
陈书景就更不用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