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家墓地。
这里本是珞洺的禁区,只有在一年一次的云家祭祖时才会对外开放,珞洺的百姓都要跪拜云家已逝的先人。
可如今,凌霄阁的暗卫纷纷现身,墓地的大门被打开。
云墨和云惠穿着麻衣,裴芷跟在两人身后踏入了墓地,在一处墓地前站定。
“娘亲,墨儿来看您了。”
膝盖弯曲,云墨重重的跪在了墓地前。
写着云执之妻云裴氏的牌位被取出,凌海把另一块牌位递给了云墨,“这是太后娘娘吩咐提前做好的,用的是上好的檀木。”
新的牌位上,清清楚楚的写着几个字——裴氏女裴嫜之墓。
没有任何的前缀,不是谁的女儿也不是谁的母亲,只是裴嫜自己。
“多谢。”
云墨和云惠冲着墓地深深的磕了三个头,而后云墨缓缓开口:“开墓。”
八人抬棺,云墨和云惠一起抱着崭新的牌位,这一幕让珞洺的百姓都停下了脚步。
这......这不是云夫人的牌位吗?
“珞洺云氏欺我裴家女。”裴芷的声音响起,“将人害死,其心险恶。”
“今开墓抬走棺材,接裴氏女裴嫜入陇右裴家墓地。”
裴芷话音一落,众人哗然。
当年的云夫人竟然是被云家害死的,并非真的难产而死。
众人的视线忍不住投向云墨和云惠两人,见两人目不斜视,也明白了当下云家的局面。
“阿墨。”
云墨眼神动了动,看向出声的那道身影,“宫琉铭。”
宫家庶子,也就是宫琉笙的兄长,云薇的夫君。
“这样唤我未免有些过于生疏了。”宫琉铭不留痕迹的打量了一圈,“不知薇儿在何处?”
“云府。”
云墨几乎是不愿同宫琉铭多说半个字,裴芷也只是微微点头示意,宫琉铭见状也走到了一旁,看着抬棺的队伍从面前走过,方才大步流星的朝着云府的方向而去。
......
“云执就这样死了真是便宜他了。”
姜瑜抿了一口茶水,顾临则在一旁给姜瑜捏肩,“阿瑜可是想继续往下查。”
姜瑜舒服的眯起了眼睛,“云执宁愿自尽都不敢透露的人定然有几分来头,可五大世家云家最末,一时间还真有些不好猜测。”
顾临勾了勾嘴角,“宫家来人了。”
姜瑜闻言沉默了片刻,神情变化莫测,而后方才缓缓开口,“你说,我们瞒下云执的死讯,如何?”
“对外就说云执被我们关在大渝了,而后我们就能用这个名头大做文章。”
顾临的手渐渐开始往姜瑜的身前挪动,“夫人如此聪慧,让我有些不知该如何才能帮上忙了。”
姜瑜闪躲着顾临的动作,“云执的尸体要快些处理了,还有云薇,她的孩子还好好的在肚子里。”
“阿瑜放心,我知道该如何做。”
当宫琉铭来到云府门外时,云府的大门缓缓打开。
云执和云清还有朱姨娘都消失的一干二净,夏至把宫琉铭带到了云薇的院子里,“大姑奶奶和肚子里的孩子都无虞,姑爷可以带大姑奶奶走了。”
说罢,夏至便闭上了嘴。
宫琉铭这才有机会看向云薇,可看着云薇神情恍惚的样子,宫琉铭眉心微蹙,“薇儿,你怎么了?”
“我姨娘死了,大哥也死了。”
云薇说着说着却笑了起来,噌的一下站了起来,脸上突然露出了狰狞的神色,“他们该死,他们都该死。”
“薇儿!”
这样的云薇让宫琉铭心悸,下意识的松开了扶着云薇的手。
“他们都该死!”
剧烈的情绪波动让云薇在失去了宫琉铭的搀扶后整个人倒向地面,宫琉铭的反应迟缓了一瞬,云薇便重重的摔倒在地。
“好疼......”
云薇捂着肚子蜷缩了起来,宫琉铭则瞬间脸色惨白。
......
“孩子保不住了。”
裴芷收回了探脉的手,爱莫能助的看了宫琉铭一眼。
“真的无力回天了吗?”宫琉铭衣袖下的双手紧握成拳,来珞洺之前父亲母亲特地交代过一定要保住薇儿肚子里的孩子,可他方才却......
“云薇的胎相一直都很稳,方才那一跤摔的太狠了。”
姜瑜踏进屋子里的时候第一眼先看向了宫琉铭,而后在心里默默地下了判断,是个心机深沉之人。
“这位是......”宫琉铭故意装作不知道姜瑜的真实身份。
“哀家是大渝皇太后。”姜瑜微微点头,“云家同哀家有些恩怨,所以云执哀家已经派人押回大渝了。”
“太后这样是否会有些草率?”宫琉铭心里的石头彻底提了起来,这次他来所为的两件事,竟然在几个时辰里尽数失败。
“草率?”姜瑜扯了扯嘴角,“若是宫家有异议,就让你们家主来同哀家谈。”
换而言之,宫琉铭的身份不够格。
“内子落胎,也定是同云家最近发生的事情有关。”
姜瑜本不欲同宫琉铭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