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裴家自从前几年那场家族内斗以来势力大减,如今在几大世家中属于中等偏下的水准。”
姜鹤细细的同顾清衍说着几大世家的事情,顾清衍聚精会神的听着。
“裴芷是裴家家主选定的继承人,说起来,裴家家主能主动断尾舍弃几个成年子女,也算是难得一见了。”
顾清衍闻言脸上也露出了一抹嘲讽,“当年裴家家主病危,几个子女却只顾着争权夺势,唯有裴芷想尽法子去救人,人非草木,选了裴芷也是情理之中。”
“皇上如何看待裴芷?”
姜鹤看了一眼顾清衍,这两个孩子一样的年纪,却都一样的早慧。
“是个劲敌。”
顾清衍给出的四个字让姜鹤有些哭笑不得,“怎么?人家小姑娘跟你一般大,你还把人家当作劲敌了?”
“舅舅,她也未必没把我当作劲敌。”
顾清衍垂了垂眼眸,他看得出来,从见到他的第一眼开始,裴芷便在打量他,是那种面对敌人的打量。
“日后你们交手的机会多着呢。”
姜鹤见马车里也没有旁人,伸手揉了揉顾清衍的脑袋,“如今逆王已死,内鬼也被肃清,阿衍,做的很好。”
顾清衍闻言点了点头,“舅母应当不久后就也要回来了。”
渐渐的,马车内的气氛变得安静了起来,马车外站着的迎志在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皇上和侯爷应当又是在想念太后娘娘了。
太后娘娘那样善心的人儿,上天一定不会让娘娘当真出事儿的。
......
另一边。
回去的路程不赶,裴家父女两人便悠哉悠哉的“顺道”看了看大庆的风土人情。
“阿芷,你说咱们附近会不会有人跟着?”
裴家家主半开玩笑的开口,回头看了眼那满满当当的一马车东西,这大庆的小皇帝还真是有意思。
表面上看起来热情亲切,实则他们都走出京城这么久了还有人在暗中跟着他们。
只怕是要跟到他们离开大庆的那一刻了。
“父亲不是已经察觉到了。”
裴芷见怪不怪的跑到马车边,从里面拿出了一些吃食,“不过这大庆京城里的糕点倒还真是好吃,父亲,回头让家里的小厨房也研究研究。”
“阿芷,你觉得如今的大庆如何?”
“蒸蒸日上。”
裴芷一边吃着糕点,一边说出了最核心的东西,“大庆朝堂上之前有一位旧臣叫闵甫,他如今死了。”
“可见顾清衍对于世家几乎没有什么容忍度。”
裴家家主闻言脸上终于露出了笑意,看来阿芷这几日已经把大庆摸的差不多了。
“不过我们也不用太过于提前担忧。”裴家家主拍了拍裴芷的肩膀,“他在长大的同时,阿芷,你也在长大。”
说罢,裴家家主眼中流露出了一抹寒意,厌恶世家吗?只怕到时候最大的世家就是姜家,他顾清衍自己的外家。
不过,等顾清衍成长起来,也得几年。
所以来日方长。
......
大宁皇宫。
卓邑和常无忧站在殿外面面相觑,凌海面无表情的拿出了一道圣旨,递给了卓邑。
几息后,卓邑如同扔烫手山芋一般把圣旨扔给了常无忧。
“国君呢?”卓邑显然都有些破音。
“国君已经离开了。”
“什么?!”刚回到大宁的卓邑惊闻“噩耗”,一下子都有些呼吸不畅。
这叫什么事儿?
逆王也被杀了,大宁朝堂内外也都稳定住了,国君却跑了?还留下了一封禅位诏书,拍拍屁股就走了?
“凌护法知道国君去哪里了吗?”常无忧也紧跟着开口,“如果凌护法有消息的话,还请告诉我和卓相。”
“国君并未告诉任何人去了哪里。”
凌海冲着卓邑和常无忧抱了抱拳,“在下告退。”
留下卓邑和常无忧两人不知该如何应对。
“罢了,赶紧派人去大庆求见大庆皇帝吧。”
卓邑重重的叹了口气,这禅位诏书便是传给小殿下的,可如今这形势......
常无忧定定的看了眼手中的那抹明黄,似是回忆起了什么,眼波微动。
“卓相,您说当年国君若是有别的路可以走,会选择成为大宁的国君吗?”
这句话的声音虽轻,却在卓邑听来振聋发聩。
他不止一次去派人到大庆打听大庆襄王之前的事情,得到的回复无一不是襄王生性洒脱不愿受拘束,淡泊权力。
卓邑扯了扯嘴角,其实从听到淡泊权力那一刻,他也就隐约猜到了会有这么一天。
“这一次只怕是朝臣们和百姓们,也都让国君难过了。”
“卓邑,这场战争到现在已经差不多结束了。”
常无忧抬头看了眼已经开始放晴的天空,“可杳无音讯的只有国君的妻子。”
就让国君去找人吧。
......
禅位诏书被八百里加急送往大庆,大宁也都知道了顾临离开的消息,一时间,巨大的不安彻底笼罩了大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