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宁,勇毅侯府。
“小子,你名义上的舅舅打了横县那么久都没打下来,你怎么看?”
棋盘两侧,顾清衍和钟毅相对而坐,顾清衍一言不发的落下一枚黑子,赢下了棋局。
“老夫问你话呢!”钟毅胡子翘了起来,又一次输了棋局,钟毅的话语里都有些气呼呼的。
同顾清衍相处这么一段时间,钟毅也是发自内心的喜欢顾清衍,只是可惜顾清衍是大庆的衍王,因此钟毅也并未给顾清衍什么好脸色。
“这是大宁的事情,同本王没有关系。”
顾清衍语气淡淡的,更衬得钟毅火冒三丈。
“你这个小子,整日跟个无趣的大人一般。”钟毅噌的一下站起,“要不是国君有令,你舅舅现在早就身首异处了。”
按照现在大宁和大庆的兵力悬殊情况,大庆怎么可能坚持这么久?
“我舅舅也是身经百战的将军,想必你们要伤了他也是要付出极大代价的。”顾清衍定定的看着钟毅,“老将军,收回横县是我舅舅的使命。”
“可大宁也不会这样白白的每日死去那么多将士。”
听懂了钟毅的话外之意,顾清衍的眼神闪了闪,“老将军是想让我去说服舅舅,让舅舅退兵?”
“可我舅舅是不可能退兵的。”
“那也要试试!”
钟毅浑身的将军威压尽显,大手一挥指向横县的地方,“你舅舅一日不班师回朝,我大宁一日就要有将士死去。”
“小子,与其这样,我大宁还不如继续前进,直接把大庆打下来。”
“今晚就随老夫赶往横县!”
......
十月里,夜晚更深露重,可钟毅却跑死了三匹马带着顾清衍来到了横县。
抵达横县的时候,凌枯在看钟毅时神色异常恭敬。
“见过老将军。”
顾清衍心尖微颤,凌枯这样恭敬的神色,除了面对父王之外,这是他第一次看到。
“战况如何了?”
此时在勇毅侯府里笑眯眯的老头脸上闪着寒光,翻动着手里的战报,“一个月,伤亡一万。”
“老将军,大庆几乎每日都派兵前来攻城,国君的命令是守住横县即可,不必同大庆开战。”
钟毅冷哼了一声,穿着盔甲便站在了横县的城墙上。
“你过来。”
钟毅指了指顾清衍,顾清衍大步的走到了钟毅身边,“本将军现在给你一次机会,想办法让定远侯退兵,若你想不出来,便按照老夫的想法来。”
顾清衍的大脑在一瞬间开始飞速运转,他甚至已经能看到大庆前排的将士朝着横县而来,最前面那个骑马的人正是他的舅舅。
同一时间的定远侯府,顾临正坐在湖边。
算算时间,现在钟毅和阿衍已经到横县了。
丞相来信说已经找到了当年灵州一战的证据,顾姜两家的世仇,已经是板上钉钉了。
顾临眼中有微波闪过,他无法想象姜鹤若是知晓这件事情会是何反应。
可他能确定的是,这种情况下,姜鹤绝对不能在战场上,他需要想办法让姜鹤回京,而后找个合适的时机告诉姜鹤这个消息。
......
战场上。
姜鹤率兵冲向横县城门,却在看到城门上被反绑的身影时猛地拽紧了手中的缰绳,“停下!”
“大庆的将士,看清楚了,这是你们的衍王。”
钟毅中气十足的开口,单手拽着顾清衍让顾清衍双脚悬空,只要钟毅一松手,顾清衍便会摔在城门外,重伤而亡。
“休要伤害王爷!”
姜鹤目眦欲裂,常庆也忍不住骂了出来,“你们无耻,竟然敢挟持王爷。”
钟毅闻言大笑出声,“若我们当真无耻,你们大庆现在已经全军覆没了。”
“定远侯,老夫当年同你爹娘打过仗,看在同你姜家有些缘分的份儿上,老夫奉劝你一句:莫要做无谓的抵抗。”
顾清衍死死的盯着姜鹤的神色,而后,顾清衍似是看到了什么,顾清风竟然坐着轮椅被推到了队伍的最前方。
“放了我三弟。”
顾清风一字一句的开口,此刻所有的一切都被顾清风抛掷脑后,他满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顾清衍绝对不能出事。
前世他不仅欠母后的,也同样欠顾清衍的。
倘若顾清衍出事,他不知道母后该是如何的崩溃。
“凌枯,一定...一定要射准。”
顾清衍艰难的开口,话音刚落,一枚利剑直直的射向姜鹤的左肩,姜鹤吃痛摔倒在地上。
有顾清衍挡在前面,大庆将士们无人敢射出手中的剑。
“退兵。”顾清风的声音响起,传至姜鹤耳中,姜鹤甚至觉得有一种解脱。
这连续一个月的你来我往,如同闹剧一般,终于要结束了。
他何尝不知有顾临在,大宁便不会当真攻打大庆,可纵使如此,大庆想要夺回横县,无异是以卵击石。
横县的城墙上,顾清衍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凌枯。”
“小主子。”
凌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