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书房的孟夫子看起来一板一眼,实则最喜欢听人说好话,只是照着阿衍这般正直的性子,恐怕要吃上些亏。】
姜瑜一边替顾清衍收拾笈囊,一边忧心忡忡,格外担心顾清衍去了跟不上孟夫子的进度。
“母后不必为孩儿担心。”顾清衍身着墨色长袍,颈间被姜瑜强硬的系上兔毛围项,本就生的和姜瑜一样肤白,这样看起来俊俏极了。
“孩儿在王府时自己也看了许多书,等去了上书房孩儿就多刻苦一些,想必夫子也是能体谅的。”
姜瑜心下妥帖,这样乖巧的阿衍合就该是她姜瑜的孩子,只是一想到去上书房就要早出晚归,姜瑜便有些不舍。
“行了,早些收拾收拾过去,孟夫子最不喜迟到了。”姜瑜揉了揉顾清衍的脑袋,“若是受了委屈,一定要告诉本宫。”
让姜瑜万万没想到的是,顾清衍刚一踏入上书房,便被房门处顾清风事先安装好的机关给绊了一脚,整个人狠狠的摔向地面。
“三皇子这是给谁行大礼呢?”顾清风身后的伴读调笑着出声,“莫不是自知身份差太子和二皇子一大截,先一步磕头赔罪。”
只见顾清衍默默的从地上爬起,拍了拍衣袍上的灰尘,若无其事的坐到了座位上,身后跟着的小太监看着顾清衍手心的血迹急得满头大汗。
“果然身份卑贱之人用不了什么好东西。”顾清瑶也带着一群宫人来到上书房,指着顾清衍颈间的兔毛围项,“居然和下贱的平民用一样的东西,简直污了本公主的眼,来人,去把那围项给扔了。”
说罢,便有宫人缓缓上前,顾清衍猛地扯下围项揣进怀里,这是母后亲自选的,不能被夺走......
顾清瑶见状恼怒极了,锐利的指甲划破了顾清衍的眉眼,整个上书房没有一人出声为顾清衍说话。
“住手。”
孟夫子怒吼道,“教给各位的仁义之说,都白教了吗?”
孟夫子在大庆颇有盛名,因此顾清风和顾清瑶也不敢驳了孟夫子的面子,而顾清翎全程则冷眼看着顾清衍被欺辱,内心还有几分畅快。
“学生拜见夫子。”顾清衍忍着痛意行了一个标准的拜师礼,拿出姜瑜提前准备好的东西,“母后说民间拜师需给师父备下薄礼,因此也提前给夫子准备了您最爱的古籍。”
孟夫子极为受用的样子刺痛了顾清翎三人,当初姜瑜也给他们准备了拜师礼,可却被蓉妃以上不得台面之名扔出了灵犀宫。
突然间,顾清风似是看到了什么东西,额头的太阳穴突突的跳,右脚带着重重的脚风踢向顾清衍,下一秒,顾清风整个人被如同拎鸡崽子一般拎起。
“二皇子,方才您那一脚下去三皇子必受重伤,得罪了。”
定远侯府的暗卫扔下一句话后再次隐匿回暗处,顾清翎的视线猛地看向顾清衍,他清楚的知道,这一瞬间,他想杀了顾清衍。
“学生听闻夫子学富五车,就连朝堂之上也有众多您门下的学生。”顾清衍面不改色的开口,“能得您的教诲,是学生的荣幸。”
孟夫子握着手里的古籍,看着眼前荣辱不惊的顾清衍,有些浑浊的双眼散发出惊人的光彩。
“好,老夫就托大,做上一回三皇子的师父。”
......
眼见夕阳西下,昭宁宫仍未等来下学的顾清衍。
“凌嬷嬷,你去瞧瞧阿衍怎么还未回来?”姜瑜心里悬着一块石头,一整天都有些魂不守舍。
“娘娘,方才三皇子身边的云黎传话回来,说孟夫子留三皇子在上书房把落下的功课赶一赶呢,还说让您先用晚膳。”凌嬷嬷哄着姜瑜用膳,另一边的上书房只剩下孟夫子和顾清衍两人。
“三皇子不想让皇后娘娘知晓白日发生的事情?”孟夫子手执白子,在棋盘上的一处落下。
“我不愿给母后惹麻烦,今日还要多谢先生替我周全。”顾清衍落子干脆利落,同孟夫子相比也并无半分逊色。
“你就不怕老夫不帮你?”孟夫子冷哼一声,还说落下功课,他瞧着这位病弱的三皇子胸中沟壑比太子殿下都多。
“自然是打听过的。”顾清衍嘴角微勾,“先生桃李遍天下却从未收过弟子,可见凡夫俗子入不了先生的眼。清衍斗胆,想拜先生这位经世大儒为师。”
孟夫子被顾清衍这番吹捧的话讨好的极为明显,花白的胡须都忍不住上翘,“你小子只要日后在外不坠了为师的名号,为师就放心了。”
等到天彻底黑下来,顾清衍才收拾东西回了昭宁宫。
昭宁宫破天荒的灭了一半蜡烛,昏暗的光线下顾清衍身上的伤得以被很好的掩饰,“凌嬷嬷,母后呢?”
“三皇子,娘娘说今日有些乏了,所以用过晚膳就回屋休息了。”
顾清衍闻言点了点头,“知道了,明日还是要劳烦嬷嬷请太医来给母后请平安脉。”
顾清衍轻手轻脚的回到偏殿,又看了一会儿书后方才灭了灯,许是因为白日里精力被耗尽,顾清衍快速的进入了睡梦中。
“吱呀——”
屋门被悄悄推开,姜瑜拿着红烛走到了顾清衍的床边,借着烛光,姜瑜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