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此处,德妃再次看向李丞相,眸中多出了一丝幽怨。
“父亲,你可是当朝左相,朝中追随者众人,你为何不阻拦皇上,为何不阻拦呀!”
“宣儿他可是你的亲外孙呀,你为何要眼睁睁的看着他被贬为庶民呀?”
“宣儿若是丢了皇子的身份,他日后该如何活得下去呀?”
李丞相见德妃的情绪越发激动,并未直接说出缘由,而是让殿内伺候的宫女都出去了。
等殿内只剩下他和德妃时,他才走近德妃,抓住德妃的胳膊,郑重道:“丢了皇子的身份,宣儿怎么就不能活了?”
“你别忘了,宣儿体内流的,可是皇室的血液。”
“即使暂时丢了皇子的身份,日后还是能找回来的。”
“可若是他再继续护着沈念情,将沈念情看的比自己的性命都重要,那才是真的没有活路了。”
闻言,德妃似乎明白了什么,猛然看向了李丞相。
“父亲的意思是,若是宣儿沦为了庶民,没有了利用价值,沈念情便会在他面前露出真面目?”
李丞相见德妃终于冷静了下来,也就松开了德妃的胳膊。
他负手而立,眸中闪过一丝笃定。
“沈家获罪那日,金銮殿上发生的事情还历历在目。”
“那沈家孤女,明摆着就是个冷血势利之人。”
“若是宣儿真的失去了皇子的身份,她定然不会再小心翼翼的讨好宣儿,即使不露出真面目,也会露出马脚。”
“到时,我们只需再推一把,一定能让宣儿看清她的真面目,对她失去兴趣。”
“只要宣儿能清醒过来,即使是被暂时贬为庶民,也是值得的。”
德妃觉得很有道理,可眸中还是含着化不开的担忧。
“那之后呢?”
“之后宣儿又该如何恢复皇子之位?”
李丞相若有所思道:“宣儿虽然想要储君之位,但骨子里还是忠君爱国的,他绝对不会做出对安国不利之事。”
“即使他想要帮沈念情出气,对付永安宫,也绝对不会打云妃圣鸟的主意。”
“所以这次的事情,定然不是他的手笔。”
德妃不敢置信道:“父亲的意思是,宣儿是在帮其他人顶罪?”
李丞相点头,满脸都是笃定。
德妃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了一个人的脸。
“是沈念情,一定是沈念情!”
“宣儿为了她连命都可以不要,更何况是帮她顶罪呢?”
她咬着牙道:“那个贱人,还说要为宣儿筹谋,她这分明就是想要害死宣儿呀!”
“我当日就应该直接将她打死的!”
李丞相见德妃的情绪又变得激动了起来,上前劝道:“沈念情自然要死,只是不是现在。”
“等宣儿看清了她的真面目,对她彻底死了心,便不会再帮她遮掩。”
“只要宣儿不再帮她遮掩,我们便可带着证人和证据,将事情的真相禀明皇上,还宣儿清白,助他恢复皇子身份。”
“届时,不用我们动手,皇上第一个就不会放过沈念情。”
德妃觉得李丞相的说的十分有理,她郑重点头,“既如此,那就全听父亲的安排。”
只是想到大皇子,她还是忍不住心疼到掉眼泪。
“只是苦了宣儿了,他定然会很难熬的。”
李丞相见状,担心德妃关心则乱,露出破绽,便一脸严肃的提醒道:“若想宣儿的苦不白受,你万不可帮他料理出宫后的一切。”
“最多只能给他一些银两,让他在出宫后有个可以遮风避雨的地方。”
德妃又怎会不知李丞相为何要如此提醒。
她虽然很心疼大皇子,可为了让大皇子能彻底看清沈念情的真面目,不再为了那个小贱人要死要活的,她还是狠了狠心。
“父亲放心,女儿知道该怎么做。”
李丞相点头,又交代了德妃一些事情后,才出了德妃的甘泉宫。
永安宫。
安熹帝已经来了好一会儿了,他是送糖糖回来睡觉的。
可却怎么也没想到,在金銮殿上怎么都弄不醒的小家伙,刚一回到永安宫,就伸着小懒腰自己醒了过来。
虽然知道小家伙是被永安宫的饭菜味勾醒的,可安熹帝心中还是有些憋闷,觉得自己一个早上都白忙了,一句心声也没听到。
他本想喝点永安宫的茶,顺顺气,可又听到冬雪禀告,说安景衡让人给糖糖送了东西。
想到昨日宫宴上,糖糖缠着安景衡的亲密模样,安熹帝心里越发不痛快了。
他看着地上跟着花公鸡爬来爬去的糖糖,阴阳怪气道:“瑞王世子和朕的小团子啥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昨日才刚见过,今儿又让人送了东西来。”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俩有什么特殊关系呢。”
小家伙正在和判官用他们才能听懂的语言聊天,压根就没注意到安熹帝的话。
被无视的安熹帝心里越发憋闷了,抱着茶盏一杯一杯的喝。
倒是白如意,发现安熹帝似有不快,笑着说道:“皇兄若是再喝下去,怕是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