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让人烦闷不已。
自从分家之后,她是日日都不开心,宅邸变小了,管家要处理的事情却变多了,上面没有人撑着,事事只能亲力亲为,苏明善又整天流连赌坊,虽然赌的都不大,却架不住日日都要去赌,幸好苏景智读书比以前积极了一些,也不再那么喜欢走马斗鸡,让她可以少操点心。
鞭炮声噼里啪啦的响起,窦嫣被送上了花轿,送亲的队伍一路吹吹打打地走向沈家。
程文荣站在路边打酒,闻声抬起头去,看了半天才发现是沈路云和窦嫣的喜轿,他看着骑在马上气宇轩昂的沈路云,拳头愤恨的握紧,可待转头看到喜轿,又忍不住气馁的垂下头颅,踏着沉重的步伐往回走。
他想起了小时候,他和窦嫣那个时候是见过几面的,那时他们都以为他们长大后会做夫妻,也想起了解除婚约的时候,那时候窦、程两家人暴露出了最丑恶的嘴脸,他心里那时是怀有一丝愧疚的,他更想起来之前窦嫣打他的样子,那时他恼羞成怒,恨不得用最恶毒的话语诅咒窦嫣,可如今真的见窦嫣嫁人了,他心里只剩下满心沉闷。
他忍不住扪心自问,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可以重新选择,他还会解除婚约吗答案不得而知,因为他永远都不会有重新选择的机会了。
“客官!你的酒!客官……”
程文荣失魂落魄的走远,涌进来来往往的人群中,根本就没听到小贩的喊声。
一担担嫁妆箱笼跟在送亲队后面,浩浩荡荡的走出苏府,除了窦家父母给窦嫣留的嫁妆外,沈昔月和苏明迁也给窦嫣添了不少嫁妆,有新出的首饰头面,还有窦嫣之前打理过的那间布铺,沈昔月都一并送给了窦嫣。
众人看着这些嫁妆忍不住惊讶万分,传来阵阵惊呼声。
窦如华冷冷哼了一声,越看那些嫁妆越气,踏着重重的步子去喜宴上坐下,决定多吃两碗!
结果喜宴上大家都在夸沈昔月,有人说她心善,对窦嫣都能视如己出,有人夸她有福气,孩子们懂事又乖巧,将来肯定个个都是人中龙凤,还有人阿谀奉承,毕竟苏明迁现在是个县官,沈昔月已经算是官夫人了。
窦如华吃了一肚子气!
杳杳在自家美滋滋的吃完中午的喜宴后,又溜溜哒哒去沈家观礼,吃晚上的喜宴。
没办法,一个是爷爷家,一个是外公家,小崽崽不能厚此薄彼,只好都吃了!
作为作为一个公平公正的崽,杳杳已经想好了,以后大表哥如果欺负嫣姐姐,她就作为嫣姐姐的妹妹踹他一脚,再作为大表哥的小表妹,帮外公踹他一脚。
她果然是最最公平的崽!
窦嫣坐在婚房里,低垂着头,正紧张的搓着手指,就听到门口传来熟悉的脚步声,跑起来哒哒哒的,一听就是杳杳。
她不禁笑了出来,紧张的情绪悄无声息的散去,忽然觉得嫁到沈家是一件很好的事。
至少在这里,杳杳可以名正言顺的过来陪她,她永远不会觉得孤单和陌生。
杳杳爬到床边,把小脑袋凑到喜扇后面,朝着窦嫣弯眸笑了笑,“表嫂你好,我是你的小表妹,我以后可以叫你嫣姐姐吗”
窦嫣被她逗得笑了出来,头上的凤冠一颤一颤的。
杳杳嬉笑着往她嘴里塞了一块红枣糕,让她先垫垫肚子。
窦嫣从早上就没吃东西,早就饿得饥肠辘辘,犹豫了一下,躲在喜扇后面慢吞吞的吃了起来。
杳杳又爬到桌边给她倒茶,大喜的日子里怎么能让新娘子饿肚子呢杳杳坚决不允许这种事情存在,必须吃饱喝足,才能面色红润,不然等会喝交杯酒胃里会难受的。
喜婆能怎么办只能假装什么都没看到!
沈路云好不容易从喜宴上脱身,又费尽力气的把要闹洞房的人都挡了出去。
他在门外醒了醒酒,整理了一下衣襟,激动万分的踏进门去,一抬眼就看到杳杳躺在他的喜床上,枕着他娘子的腿,正呼呼大睡。
“……!!!”沈路云下意识后退一步,肯定是他迈进门的姿势不对!
他酒意彻底清醒,深吸了口气,再次踏进房门。
很好,他的小表妹还在香香甜甜的沉睡着。
杳杳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被大表哥抱走的,只知道自己在沈家睡了一夜,一觉醒来已经天光大亮。
她精神饱满的抻了抻懒腰,又跑去看大表哥和嫣姐姐给长辈们敬茶,坐在外婆怀里,还跟着蹭了一杯茶喝。
她时刻紧盯,坚决不让大表哥有欺负嫣姐姐的机会!
沈路云感受到那股存在感很强又随时盯在他身上的视线,简直想仰天长叹,有谁新婚第一天连跟自家娘子牵手都不敢啊!
中午用膳的时候,窦嫣第一次尝到了沈家厨子的威力。
杳杳习以为常,像个过来人一样给她盛了碗汤,让她自己加点盐,又给她找了个相对较软的馒头递给她。
杳杳把她安排好,自己也拿起一个馒头,瞅了又瞅,做好心理准备后张嘴咬了一口,结果嘎嘣一声掉了一颗牙。
沈懿眼睁睁看着一颗小奶牙滚到桌子上,惊悚的瞪大眼睛,抬头就看到杳杳嘴里冒血的样子,吓得手脚发软,慌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