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专注作画,却忽略了身边的人,不曾留意过秦奶奶的压力和心情,终究是一世夫妻,徒留遗憾。”
杳杳声音低低的,带着几丝沉闷,“表姐也是同样,这世间总是对女子有许多赞美,贤良淑德、心地纯善、出身清白……从小就教导女子要注重闺名,名声坏了那就是天大的祸事,可是何谓名声不过是口口相传的那只言片语罢了。”
“我渐渐意识到,那些赞美就像一张张无形的网,把每一个鲜活自由的灵魂都笼罩其中,世人只是用各种美好的词语将女子束缚了起来。”
她虽然年纪小,却逐渐明白,大家看似过得都好,其实只是在那张无形的网里找到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娘亲总是让她不要像她一样活,她以前不懂,现在却渐渐明白了。
裴元卿和苏景毓听后默默了许久,都觉得心里有一股压抑的沉闷,他们虽然不在那张束缚的网里,他们最爱的小姑娘却在里面。
苏景毓抱紧杳杳的肩膀,“哥哥们一定不会让你那样活。”
裴元卿轻轻点头,默默抓紧了杳杳的手。
杳杳牵住他们的手,认真的看着他们,“杳杳希望你们以后不要成为那种会让家中女子过得很苦的男人。”
裴元卿和苏景毓郑重的点了点头,心里暗暗下定决心,将来也绝不让杳杳遇到那种会让她过得很苦的男人。
*
窦嫣感染风寒,一连咳了三天。
纳征的事暂时耽搁了下来,李家怕错过吉日,只同意拖延五天,五日后就是这个月仅剩的大吉之日,李家会在五日后正式下聘。
窦嫣精神振作起来,身子好了一些,不再咳嗽,面色也恢复了几分红润。
杳杳牵着她在院子里散步,阳光透过树阴斑斑驳驳地落下来,树下的秋千随风微微摇晃。
裴元卿和苏景毓从外面走进来。
苏景毓一回府就钻进了书房,神色间带着股紧迫感。
他下个月就要参加童试了,最近一直躲在屋子里读书,可也没急迫成这样。
杳杳不由好奇地转过头看向裴元卿,“哥哥怎么了”
裴元卿把回来的路上买的灌香糖递给她。
“外公怕他参加童试信心不足,让他明天去参加一场斗诗会,这场斗诗会是几所书院联合办的,会有不少学子参加,他正好可以去看看自己的水平如何。”
杳杳剥开一个灌香糖,开心的嚼了嚼,栗子软糯又香甜,她递给窦嫣尝尝,又剥了一个喂给裴元卿,两只小手忙个不停,“你明天用参赛吗”
“这次比赛是以书院为团体的形式参赛,我、你哥和思晚都要过去。”裴元卿轻轻瞟了她一眼,不紧不慢说:“外公让你也同去。”
杳杳眼睛瞪圆,“……”
嘴里的灌香糖一下子就不香了!
崽委屈,但崽没地方说。
窦嫣看到杳杳震惊得回不过神的样子,忍不住露出这几日来第一抹微笑,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姐姐明天陪你一同过去。”
杳杳乖乖点头,嫣姐姐这几日都闷在家里,能让她出去散散心也好。
反正就算他们输了,前面还有两个高个的顶着,丢脸也轮不到她和思晚来丟!
杳杳马上把裴元卿撵去看书,俗话说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裴元卿睨着她,好像在问‘你怎么不用磨枪’
杳杳假装没看到,抱着好不容易露出笑容的窦嫣,继续哄她开心。
读书这种事怎么能是幼崽做的呢!现在正是哥哥们为她这个小苗苗遮风挡雨的时候!
裴元卿看着她们亲亲热热的热乎模样,忍不住撇了撇嘴,果然哥哥们都是捡来的。
这么一想,他又觉得有点安慰,毕竟亲哥、表哥和他这个捡来的哥哥待遇都是一样的。
……一视同仁的嫌弃。
翌日,几人乘着马车去了春福楼,今日的斗诗会就是在这里举行,街道上人来人往十分热闹。
秦诗萝听闻消息也一块跟了过来,小伙伴们一路畅聊着抵达春福楼。
杳杳刚一下马车,就看到了停在春福楼门口的沈家马车。
沈路云坐在前面,马车里坐着沈思晚,沈懿不想给小辈们压力,就没有亲自过来,免得他们会紧张,所以只让沈路云跟过来照看几个小的。
杳杳蹦跶着跑过去,脆生生的喊:“大表哥,新戏排好了没”
沈路云把她抱起来举高高,看了一眼她身后的窦嫣,见窦嫣面色红润了几分,浅笑道:“排好了,等会参加完斗诗会就带你们去吃晚饭,吃完晚饭就去戏楼听戏。”
杳杳满意的抱了抱沈路云,果然只要有大表哥在,吃喝玩乐等一切事宜肯定安排的妥妥的!
窦嫣微微握紧手里的绣帕。
春福楼里十分热闹,聚集着许多书生,全都穿着各式书院的衣袍,楼上楼下少说也有几十人。
沈路云抱着杳杳走进去,打量一圈,带着大家上了二楼。
裴元卿和苏景毓按规矩去楼下登记造册的地方投递书院的名牌。
其他人找位置坐下,沈路云让小二上了壶茶,又让小二端了几盘糕点瓜果过来。
隔壁桌围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