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灵。
程夫人面色白了白,心虚地觑了一眼沈昔月。
沈昔月冷眼扫过众人,厉声道:“从来都是做错事的人挨骂,没有给自己讨公道却要挨骂的道理!”
程夫人呐呐收了声。
窦二爷清了清嗓子,“当年大哥虽然给嫣姐儿留了嫁妆,但嫣姐儿毕竟是个丫头,那个时候窦家的状况不如现在,所以嫁妆其实没有多少东西,不过是半箱银子、半箱首饰、一箱陈年旧布,还有什么来着,我得想想……”
窦露眼睛微微亮了亮。
对啊!窦嫣那个时候年纪小,哪能记得清嫁妆有多少,还不是全凭他们随便说,反正她没有证据!
沈昔月看着窦二爷颠倒黑白的两张嘴,神色讥讽地揉了揉太阳穴,“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可惜你这辈子注定没有窦大爷有远见。”
窦二爷最厌恶别人说他不如窦大爷,面容扭曲了一瞬。
沈昔月含笑看了一眼窦嫣。
窦嫣上前一步,拿出藏在鸳鸯钗里的另一张泛黄的纸。
“不劳二叔费心回忆,父亲当年早就拟好了嫁妆的礼单,同样放在蝴蝶钗中,我念给你听。”
窦家人眼前一黑,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
竟然有礼单!
窦二爷脸上不见了刚才的得意,恨的面庞涨成了猪肝色。
他大哥好像就是生来克他的,如今人不在了还能把他压得死死的。
杳杳看着他们发黑的脸色,捂着嘴偷笑起来。
裴元卿听着她咯咯的笑声,抬手拨了一下她笑得直颤小发髻。
窦嫣清润的声音在屋子里缓缓响起,“三套珐琅点翠头面、两对红宝石掐丝手镯,十对翡翠耳坠,十对金镶玉耳珰,若干金丝花钿,若干簪首、簪脚、啄针……”
窦二爷听到礼单记录的这么详细,双手一抖,差点喘不过气来。
“玉如意两对、五万两白银,蜀锦五匹、蚕丝布三匹……”
窦露越听越觉得心头在滴血,额头突突的跳,气得鼻子都歪了。
这些东西本来都该是她的嫁妆!
她抬头偷偷看了看程家人的脸色,只见程家人都面露诧异,他们本来以为窦嫣一个孤女,没有东西傍身,如今听到窦家大爷早就给窦嫣准备了这么多嫁妆,不由有些吃惊。
程文荣目光贪婪的流连在窦嫣脸上,心中止不住有些后悔。
窦露如坐针毡地动了动,脸色发沉,暗暗气恼。
现在她不但没了丰厚的嫁妆,还让程家人听到窦嫣有这么多嫁妆,如果她以后的嫁妆比窦嫣少,程家人少不了要把她们放在一起比较,给她甩脸子。
窦嫣拿着长长的礼单,足足念了一刻钟才停下。
等她念完,屋子里已经悄然无声。
“二叔,东西就这么多,你一样不少的派人给我送来即可。”
窦二爷脸色铁青地瞪了她一眼,“你说这份礼单是真的难道就是真的我怎么知道是不是你提前准备好了这东西来骗我。”
窦嫣微微一笑,“这份礼单乃是我父亲亲手所写,上面的字迹很好辨认,还盖有父亲的印章,我父亲的旧识应该都能认得出来,二叔如果不愿意相信可以找人来认,只是那样一来会闹到有多少人知道这件事就未可知了。”
窦二爷面色变了几变,豁然起身,带着众人拂袖而去。
“且慢!”窦嫣走到程文荣面前,伸手道:“把鸳鸯佩还给我!”
程文荣恋恋不舍地摘下腰间戴了十几年的玉佩,“这玉佩我带了这么多年,早就有感情了,你何必这么小气我们权当给彼此留个念想……”
“讨回自己的东西到了你的口中倒成了小气,可真是倒打一耙,厚颜无耻啊。”
程文荣面红耳赤起来。
窦嫣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玉佩,“从今往后,你我以后再无半点关系,见面也只做不识罢。”
“你的东西我们才不稀罕要!”窦露重重哼了一声,扯着程文荣走了。
窦嫣迈出门槛,站在台阶上望着他们的背影,忽然抬手指天,扬声开口:“今日我窦嫣指天立誓,从此以后跟窦家二房再无半分关系。”
窦家众人回头,脸色难看至极,程家人赶紧快步走了,他们还得回去想办法把那些玉石买回来呢!
窦二爷指着窦嫣唾骂道:“你以后没有娘家可依,等着受欺负吧!”
窦嫣脸色漠然,“从今日起,苏氏三房便是我的娘家。”
沈昔月走过去,站到窦嫣身侧,淡漠的望着他们,“你们记住,嫣姐儿不是孤女,她有家人,往后谁都别想欺负她。”
窦家人面色沉郁,骂骂咧咧的离去。
杳杳忍不住举起小手,雀跃地欢呼了一声。
窦嫣转头看到她,破涕为笑。
沈昔月无奈看向他们三个,刚才她就看到杳杳在窗边探着脑袋,没想到窗户底下原来还藏着两个。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裴元卿和苏景毓越来越惯着杳杳胡闹了。
杳杳眼见暴露了,捂住嘴巴,眼睛心虚的转了转。
沈昔月走过去,无奈地戳了下她的额头,“你让卿哥儿抱了你这么久,他多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