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前把民妇拦住了,欲行不轨之事。”
“后来那民妇激烈反抗,他一时失手,用石头砸死了民妇,他看着没了呼吸的民妇,只觉得晦气,随手把民妇的尸首扔到了那条河里。”
“他还记得,当时民妇的尸首漂浮在河面上,长长的头发像水草一样缠绕漂浮在她周围。”
杳杳抓着他的手臂,不自觉屏住了呼吸。
裴元卿拽了拽她的小发髻,她也浑然不觉。
“贪官恶事做的太多,早就把这件事忘了,如果不是看到相似的长发,也不会忽然想起来。”
“贪官看着那长长的头发,怀疑自己眼花了,因为他竟然在小妾垂下的头发上看到了水草和淤泥,那头发滴着水,一滴、两滴……落在地面上,滴答滴答的响,像血色一样在地面上逐渐晕染开,朝着他的方向蔓延,可他分明记得小妾的头发是干爽的,他刚刚还摸过……”
“贪官心里咯噔一声,冷汗瞬间落了下来,他抖着身子往后爬,心脏跳的飞快,一步、两步……眼看着就要爬到大门边了。”
“贪官抬起手去推门,屋子里仅剩的那支白蜡烛忽然熄灭了。”
“贪官脸色发白,用尽全身的力气推门却怎么都推不开,长长的头发像一只大手一样延伸过来,将贪官紧紧缠住,从脚下缠绕着爬上贪官的脖颈上,一点点收紧,触感冰凉,头发里带着一股浓重的水腥味,就仿佛在水里泡了很久一样。”
“贪官窒息前的一刻,听到一道女声在他耳边宣判,李三诚,草菅人命,当杀!”
杳杳身子不自觉抖了一下,攥紧了裴元卿的衣摆。
“小妾翌日在衙门里醒来,发现贪官双目圆瞪,已经窒息而亡。”
“小妾吓得花容失色,连忙惊叫着喊人。”
“衙差们四处搜寻,多日无果,根本找不到勒死贪官的物证,更找不到凶手,连仵作都说贪官是自己把自己掐死的,只有一点很奇怪,就是贪官身下氤氲着一片水渍,那片水渍带着一股潮湿腐败的味道,还夹杂着几根水草,不知道是从何处而来。”
“最后贪官的死成了一桩悬案。”
裴元卿把故事讲完,杳杳久久都没有说话。
恐怕是吓得不轻。
裴元卿有些后悔,不会把小丫头吓坏吧
他正想安慰几句,就见杳杳两条小眉毛皱了起来,思索良久问:“女鬼姐姐头发那么长,扎起麻花辫一定很好看,她会扎吗”
裴元卿安慰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应该会吧。”
这是重点吗
屋子里暖炕烧的很热,杳杳见他额上微微浸着汗意,拿着团扇在他身后给他扇了扇,一脸认真道:“如果她不会,你记得教教她,那么长的头发不用来编辫子太可惜了。”
一阵凉风吹过,裴元卿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大声道:“我也不会!”
杳杳朝他做了一个鬼脸,“你好笨!”
裴元卿:“……”
夜里,裴元卿翻来覆去睡不着。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了风,寒风呼呼吹个不停,窗外枝桠吱嘎作响,寂静的夜色里不时传来野猫叫春的声音,配着呼啸的风声,听得人心惊胆颤。
裴元卿瞪着双眼,警惕的看着空荡荡的屋子,总担心会有女鬼找他编辫子。
一夜辗转反侧,天蒙蒙亮后,他才勉强敢合眼,囫囵睡了一觉。
梦里也不安生,天色微亮,裴元卿就眼底乌黑的醒来。
他在床边坐了许久,直到外面传来丫鬟们走动的脚步声,才起床洗漱。
裴元卿周深萦绕着一股低气压,洗漱过后也没消减几分。
他满身疲惫的路过正房,趴到隔扇一看,杳杳躺在小床上,睡得四仰八叉,嘴角还带着香甜的笑意,显然一觉到天亮。
裴元卿暗暗磨牙,在门口站了一会才转身离开,身上的气压更低了。
苏景毓在隔壁养伤,他要独自一人去沈府听课。
·
杳杳一觉睡到日上三竿,醒来只觉得神清气爽。
她先去院子里跑了一圈,在雪白的地面上印满小脚印,然后才心满意足的回到屋子里。
红丹给她端来一碗热乎乎的杏仁甜汤,冒着热气,味道甘甜,带着杏仁的清香,入口唇齿留香。
杳杳喝完一碗,听说裴元卿回来了,她放下碗,嬉笑颜开的跑了出去。
“元卿哥哥,我还想听故事!”
裴元卿顶着黑眼圈,怨念极深地看了她一眼。
“……你昨晚睡得挺好”
杳杳从善如流的点点头,“眼睛一闭再一睁,天就亮啦!”
裴元卿努力深呼吸。
杳杳靠近两步,压低声音,神秘兮兮问:“哥哥,昨晚女鬼姐姐去找你学编辫子了吗”
裴元卿抿着下唇角,皮笑肉不笑的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没有。”
“那你今晚留意些,千万别睡太沉,也许今晚女鬼姐姐就去找你了。”
“!!!”
裴元卿睨了她一眼,又睨了她一眼,停了好一会儿,欲言又止问:“你听完昨天的故事……就不害怕”
杳杳包子脸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