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挽华古怪的目光牢牢钉在钟无尘脸上。
突然想起之前术门中青年离去前讲说:钟无尘没有弱点。但钟无尘唯一不同于常人的地方,便是他没有感情。
而如今。
但现在这个呼之欲出的答案,她打死都不会告诉他。
若她把这个答案说出…
抑或是她答应这个条件——
钟无尘将会像一条毒蛇一样一直粘着她,如影随形,又像一颗火药,却又危险至极。
赵挽华赶紧退离他两步:“你让我考虑考虑。”
说完,就想离去。
“挽华,等等。”钟无尘却叫住她。
赵挽华在门口回头瞧他。
“你今天去找叶南疆郡主了?”
赵挽华心下戒备,脸上却不显,平静问:“怎么,你莫非还要绑着我的腿不成,若是如此这个交易也不必做了。”
钟无尘淡淡的扯了下嘴角,却不是笑:“只要你不出城,这城中随你走动。”
“包括昆达那儿?”
“你若想去便去,但是若打起来吾不会帮你。”
赵挽华翻了个白眼,她如今没了内力,哪儿打得过昆达手底下那么多人,这不就是变相威胁她不能去。
这人真是八百个心眼子,心是蜂窝做的吧?
钟无尘:“你若有什么需要,都可吩咐小绿去办。”
小绿?
哦,想起来了,那个胆小的侍女。
赵挽华:“云眷舒应该派了不少探子进城吧?我若到处走,你就不怕我们遇上?”
钟无尘坐在八仙桌的主位上身板笔直,气质出尘,直视赵挽华:“来做客的是不少,费了些功夫料理。但只要你不出城,他们就带不走你。”
赵挽华平静和他对视。
心中却正在谩骂:这个自信又强大的死疯子……
"行,我知道了。"
平静的过了两天。
第三日,叶勤将骨哨还了回来。
赵挽华收到骨哨的第一刻,便“刷刷刷”动笔将岑白的秘密写成了一封信,让小绿送去给了叶勤。
其实那信上,也没什么秘密。
就是将以前但葵如何用蛊虫宝宝吓岑白的事情告知了叶勤,让她收敛着自己的蛊虫点儿。
赵挽华一边写的时候,一边就在想:感情上脑的女人真真太要不得了,真是太好忽悠了。
此后又过了好几日。
赵挽华每日都会带着小绿出门。
听戏看舞、斗蛐赌骰…
花样都不带重复的。
主打一个吃喝玩乐。
钟无尘只要闲了没事,也会同她们一起。
他不会被这些凡俗的东西吸引,往人群中一站,往往鹤立鸡群,格格不入。
但这人不会不耐烦,反而很认真的瞧着赵挽华玩,不发脾气,也不会建议。
纯跟着。
那一夜深谈过后,二人就跟没事人一样,合作的事,一个逃避回答,另一个也不催问结果。
很是默契。
这么一番高调出街地搞了几日,城内人人皆知:天师府上多了一名美貌女子。
除了真正见过赵挽华长相如今还活得好好儿的昆达外,谁也不会将天师府上的美貌女子和赵挽华联想到一起。
毕竟就连守城的士兵远远看过,云遥那位赵城主可是喜好穿黑衣的。
而这位女子,穿的是红衣。
没错,赵挽华故意穿回的红色衣裳。
当然,三人上街游玩闲逛,经常能碰到南疆的叶然郡主以及跟在她屁股后面的侍卫们。
她总是站在暗处角落里,偷偷摸摸的观察。
每逢此时,赵挽华总会作似要和钟无尘搭话般,不是扯扯他的衣角,就是拍一拍他的肩,气得叶然脸都红了。
反正赵挽华现在已经足够了解钟无尘,知道他这人没什么正常人的思维方式。
他能琢磨出人性的阴险私欲,但却看不懂人身上美好的感情。
比如当下。
余光瞥见墙根里站着的人,赵挽华又出手在钟无尘的胳膊上摸了一把。
"那什么,你衣服上有个飞蛾,我给你拍走了啊。"
咦?没想到这个榆木脑袋胳膊的肌肉这么硬…
钟无尘终是疑惑出声:“为何又摸吾?”
赵挽华陷入了短暂沉默,什么叫“又”,而且这个“摸”字,很怪好吗!
她道:“我只是看你衣服上有个蛾子,什么叫我摸你?”
钟无尘:“你昨天说吾身上有虫子,大前天有蝴蝶…”
是,借口蹩脚。
但那又如何?
好用就行。
赵挽华现在都能感受到后脑勺都快被角落里的歹毒恨意给射穿了。
她打断钟无尘,说:“哎呀,真是蛾子,可能最近你熏了什么香,招蜂引蝶了些。哎呀,饿了饿了,走小绿,回去吃饭!”
钟无尘站在原地若有所思。
他从不熏香。
大冬天?
哪来的蝶啊蛾的……
更奇怪的是,心脏却几十年来头一次,跳的十分厉害,跟有了什么毛病似的。
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