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眷舒声音偏冷:“简直是荒诞不经的无稽之谈,究竟是哪个好事之徒传出来的?”
“还用得着寻思么?这又是司马相如,又是妲己的,若不是你那位‘红颜知己’,还有谁能有这般惊才绝艳的文采?”赵挽华冷嘲热讽地开口。
云眷舒满脸无奈:“阿挽……”
赵挽华丝毫没有给他辩驳的机会,转而对着明月台继续质问:
“这种子虚乌有的事情,有何请示的必要?一个纯属虚构的谣言,在这成王败寇的千钧一发之际,谁会把它放在心上?”
明月台仿若一尊雕塑,一边数着地上忙忙碌碌的蚂蚁,一边始终保持着抱拳的姿势:
“城里……提及此事的百姓犹如过江之鲫,着实为数不少。属下打听到慕容汝蓝就被囚禁在襄樊府衙的一间狭小屋子里,看守的人寥寥无几。”
“……王爷、赵城主,是否需要澄清视听?派人将慕容汝蓝捉回……”
赵挽华不以为然,只是勾了朱唇冷笑:
“谁爱说让谁说去,这些捕风捉影的东西也休想写进历史的篇章。唾沫星子虽能如洪水般淹死人,可却淹不死我赵挽华,只要别跑到我跟前来撒野就行。”
云眷舒言简意赅地进行总结性发言:“照做。”
“是……”
明月台刚欲转身退下,春宇如风一般打帘而入。
“王爷,营外有人送来一封信……说是岑白公子写给您的。”
写给他,不是写给阿挽?
云眷舒神情满是疑惑,缓慢说道:“拿来。”
春宇赶忙如献宝一般递上。
云眷舒一目十行,嘴角不易察觉地微微抽动。
赵挽华迫不及待地问:“写的什么?”
云眷舒赶忙递出信给她。
赵挽华“啧”了一声,嗔怪道:“没瞧见我手不方便?”
云眷舒将信高高举至半空中,以便赵挽华能够清晰地看清楚。
“来的是什么人?”
“一个姑娘家,自称……南疆郡主……”
那封信晃晃悠悠的,赵挽华还没瞧个真切,闻言,她视线如闪电般便从信转移到了春宇身上,炯炯地看着后者。
“你说谁?!”
“南疆郡主。”
赵挽华立刻眼神询问着云眷舒,那是谁?
云眷舒问:“人可还在?”
“还在营外,还说……想见一见赵城主……再走。”春宇迟疑着。
“见我?”赵挽华用"白熊掌"指着自己。
“那就见一见吧。”云眷舒云淡风轻地说道。
春宇点点头,与明月台一同如退潮般退出了营帐。
云眷舒站起身来,开始有条不紊地穿衣。
赵挽华则朝外面声嘶力竭地喊道:“阿仪,阿仪!”
“阿仪姑娘不在附近。”
赵挽华当即怒骂:“定是你这混球搞的鬼名堂……”
云眷舒笑道:“我怎么啦?阿仪姑娘受伤也不轻,难道还不能让人家好好歇息歇息?阿挽,别动不动就暴跳如雷,生气可是会伤肝的。”
“我就这火爆脾气,怎样?你要是心里不爽,找你的旧爱去呀!别跟我这狐狸精拉拉扯扯。”
云眷舒整理衣襟的手一顿,转过头挑眉道:
“你这是……在吃醋?”
“我?”赵挽华冷笑一声,“吃她慕容汝蓝的醋?她也配?”
“嗯,她不配,阿挽何等高贵尊崇。”云眷舒顺着她的话随口应和。
赵挽华又怎会看不出他的敷衍塞责?
“你倒是会顺水推舟、借坡下驴!云眷舒,我告诉你!你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今早的事我还没跟你算清楚!你给我等着,等我好了……喂!云眷舒!”
“云眷舒,你这狗东西要去哪儿,人家要见的是我!我不去,你去能有什么用?!”
走到门口的云眷舒停下脚步,回头望着她,目光中带着一丝戏谑:
“知道要见的人是你,我这不是替你去拿个素舆(轮椅)么?不然你这般狼狈模样,怎么去……”
打仗的军营里别的不多,唯独素舆准备得极为充裕,毕竟谁都有可能在战火中受伤。
“算你识相。”赵挽华冷哼一声,那声音仿佛寒冬里的一阵冷风。
云眷舒无奈的摇摇头。
……
营地之外。
女子身着绚烂华服,仿若天边绚丽的七彩霞云。
身姿曼妙婀娜,水波长裙随风悠悠轻舞。
她手持一把缀满彩铃的竹伞,冲着阿仪道:“你乃赵挽华?”
阿仪闻得城中有关赵挽华乃狐狸精的谣言后,本在训诫慕容汝蓝的婢女。
慕容汝蓝虽已逃离,然其婢女尚留于营中。
欲拷问些有用之物。
尚未及向赵挽华禀报,又听闻南疆郡主前来送信,指名要见她家小姐。
故而,她匆忙赶来。
甫一到来,便闻这南疆郡主这般劈头盖脸的一句。
阿仪满心戒备地问道:“你来此作甚,寻我家小姐所为何事?”
女子朱唇微启,声音清冽如冰泉滴落于玉石之上:“你非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