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王爷,碧落春乃酒神耗费十数年之功,方才研制成功。其水底须取自春日雪山初化之第一汪清泉,酿成后,尚需静置一年。“
‘’且酒窖选址极为严苛,酒神游历四方,至今仅觅得半亩藏酒宝地。故每年仅能成功酿造二十斗左右。”
“现如今酒神已避世,这酒就更加难得可贵。”
云眷舒说:“纵然珍贵,重金之下,如何不可得。”
春宇一脸怅惘道:“可是……现今事实却是有价无市啊。酒神乃一怪人,每年亲自挑选一批有缘人,赠予十斗。这有缘人之标准,或为官,或为深闺小姐,乃至商贩、乞丐。”
“前两年,有一赌徒亦成有缘人,只因其输光钱财,欠债累累,便将此酒拿到黑市拍卖......当时一斗已拍至千金,如今更是无价之宝......”
说完,春宇咽了咽口水。
“酒神…究竟是何人?”
“传言其人行踪飘忽、神秘难测,不求声名远扬,埋头酿酒二十载,技艺已臻化境....”
“哦。”
“王爷,您就只是一声‘哦’?您可知我这点俸银,啧...怕是不吃不喝存上二十年,方才能购得一斗!”
云眷舒闻此,却想到另一事,问赵挽华:“阿挽,我走得匆忙,你可带足了银子?”
赵挽华:“我从不带钱。”
云眷舒侧目望向阿仪。
阿仪道:“王爷看阿仪做什么?阿仪自是没银子。吃点他关涉的好酒佳肴,也算是给他面子。别担心,有小姐在,只管白吃白喝。”
春宇表情变得有些不可置信。
亏阿仪说得出口,这一喝就喝掉他二十年的俸银!
有钱人的世界,原来竟这般美妙么!
“小姐,您要的碧落春到了,小的们能进来吗?”
小二换成了商楼管事,卑躬着腰,在帘外静候着。
赵挽华:“可。”
“是。”
总管掀帘率先进了房间,而后目不斜视地立于屋角,接而沉稳地向外招手,就见几名婢女鱼贯而入。
旋即,数名婢女列队而入,有条不紊地放下酒便又鱼贯而出。
全程无半点多余的声音,显然训练有素。
自开业以来,前来就餐的客人有增无减。
能在此处进餐者,皆是非富即贵之人,然而何时见过这般兴师动众,让总管与众多侍者一同精心侍候的场面?
正因如此,旁边包间有几人好奇地探出脑袋,不住地张望,还有的交头接耳,小声猜测着。
管事说:“小姐,若无旁的吩咐,小的先退下了。”
赵挽华“嗯”了一声。
这么多酒?春宇凤目映着惊异:“酒神大人今年的有缘人莫非...是关先生?”
赵挽华自然不会回答他,倒出一杯,先推给了云眷舒。
阿仪接过话茬儿,不屑道:“有何稀奇,我等想喝年年都能喝到,这些东西不过是关山为了还我家小姐对关涉的救命之恩罢了。”
话至此处,她转而看向赵挽华,缓缓倒出第二杯酒,恭谨将其放置在赵挽华面前。
“小姐,说起关山,真是油盐不进的小气。每年仅寄来区区二十斗,您虽将大半留给了十大恶人,然而他们仍不够分配,每年只能轮流着喝。”
“恶八上回还很开心的同我讲说今年终于轮着他…可惜了,如今人昏躺着,这酒也喝不成了。”
春宇嘴巴张得能装下一个鸡蛋,这意思是...
酒神名叫关山...也姓关,莫非还是巨富关涉的…亲戚?
天!他好像知道个了不得的大秘密。
而云眷舒,就跟没听见似的,只顾打量自己手中的酒,细细地观赏。
赵挽华问:“看出什么名堂了?”
云眷舒夸道:“酒色清澈,香气醇厚飘远,定是好酒。”
“自然。能入我口的,自然是极品中的绝品,你不如喝两口品品。”赵挽华说。
“阿挽,我酒量浅,见过此酒,足以告慰平生,就不必尝了吧。”
“你还知道自己酒量浅啊…那一晚的事你可还想得起,喝多了从屋顶上掉下来。”
“哪里是我想起来了,”云眷舒一声喟叹,“只因我多闻了这几下,已然觉着头有些晕。”
“行吧,你不喝也好,免得惹麻烦。”
“麻烦?我可是喝醉...出过洋相?”
洋相?何止是洋相。
漫天梨白、红墙、石砾,还有鼻尖蹭红...
脑中走马灯似的浮现那夜场景。
是...一切的开始。
她被云眷舒无意的一句话搅乱了心湖。
垂下眼眸,不动声色地深吸了一口气,“何止是洋相,也是在这楼里,你还同我争吵。”
春宇尝酒的动作一顿,满眼含着打趣,说:“...赵城主指的是元日的那一晚?可我怎么隐约记得当夜撞上武周暗探...王爷当时并未饮酒啊,莫非后面发生了...嘶!”
话还没讲完,阿仪一脚暗戳戳地踩在他脚面上,狠狠地碾着,让他瞬间住了嘴。
这章没有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