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眷舒瞬时没了话,脸色难看如墨缸。
“若是我烦了,便会放你自由。你珍视慕容汝蓝,想将她捧到更高的位置,不愿意她的尊荣止步于区区一个郡主。”
“只是,她若是个巾帼须眉,我还会赞你一声眼光好。不过是个鼠目寸光、心思不纯的后宅女子,还不如我这个恶女,换做我连给一个正眼都嫌多余。”
嘀嘀嗒嗒,落洼敲花。
外面的雨恐怕今天都不会停了。
“赵挽华,你真是疯了。”
“云眷舒你记得,这一次豪赌是我赢了。”
……
雨没停过。
赵挽华淋回了落凤苑,在门口碰到了同样没打伞死心眼等着她的阿仪。
“怎么也不知拿把伞?”
“小姐,不管您想做什么,阿仪永远都会陪着您。”
“就你傻,回去吧。”
雨幕太大,二人进了庭院。
赵挽华边走边对阿仪说:“岑白那边的‘后事’一定要尽快处理好,慢则生变,容易被人看出端倪来。”
“是。”阿仪答道。
苑内长廊深处。
江离静静地同“诈尸”的岑白,还有月容站在一处。
“阿挽!”岑白终于等回了赵挽华,急切切地跑进雨中迎接她。
赵挽华看向岑白,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件外袍盖住了全身,衣服甚至盖全了玉白的脖子,紧接着听见岑白责怪得声音:“雨这么大,你怎么也不打把伞?”
白芷脚步不停的绕过二人,拐了个弯,回屋去了。
“几步路的事,打什么伞。”赵挽华说着,扯了扯外衣往里走,边走边说,“你怎么跑出来了,不是让你装到下葬吗?”
“我好多日都没见你,担心你啊。”
一行人进了厅。
赵挽华一脸莫名其妙,“今日被坑的是云眷舒又不是我,你担心个什么劲?”
“阿挽我...”
江离插了进来,打断他说:“城主,我这里还有一些细节须请城主示下。”
潜台词表达者,若闲杂人等要叙旧要矫情,请置后再来。
雨水淋面,带走了岑白脸上装死用的傅粉,倒显得一张素脸冰清玉粹。
他一脸不愉快地盯着江离。
“你再服一颗药,然后回去躺着。”赵挽华打发道。
“你得承诺我,等这事儿完了,你得陪我玩上一天,我就答应你。”
“好。”赵挽华答应得痛快。
岑白要到承诺,灿然一笑,跑回屋继续“装死”去了。
见人终于走了,江离低咳一声,道:“城主,恕我多嘴,岑白今后不宜在上京再呆下去,这张脸极易被认出。”
“没关系,我本就打算趁着假死将他直接送的远远的。记得,确保将岑白装入棺柩,然后找人看住了范平,在出云遥地界之前,千万别让范平给他喂了解药。”
“好。”
“现在我们来说说...”说着进了屋。
一直被忽略的恶五在他们身后追了几步,本想直接跟着进去,想了想又退了出来站回檐下,望着漫天飞雨开始走神儿。
前两日老六给他写的信送到了,小心翼翼告诉他个城主的秘密。原来城主出自武周皇室,瞬时让他自己这个同样出自皇族被陷害逃跑的人感到万分羞愧。
以前只当她整人厉害,武功高强,如今还佩服这般精诈的脑子。
一边使唤他,用鸟雀监视宋显和明极,另一边让江离在云遥势力的背后推波助澜,不过就找到几个无名小卒动了动嘴,给了点金子,便成功将这摊浑水搅得更浑了。
轻松便困住了花越浓、调离了吴童、绊住了春宇...还有那个明月台,还是暗杀头子呢...
结果是最惨的一个,听说是直面遭受暴击。
恶五动了动耳朵,听见里面的江离已经讲到捉拿宋显时发生的意外,“...可惜让明极跑了。”
接着是城主笃定的声音,不紧不缓,“好歹是一国名将,能没点本事?她来之前,必然做了全身而退的准备。单就我们,仓促间设下的陷阱如何能一击必中?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先料理好云遥内务。”
“看着吧,云遥将有不少人会顶风冒头,打着扞忠摄政王的旗子同本城主拼命的...”
恶五撇撇嘴,争权夺利,种种逆悖...
真费脑子啊。
这位摄政王是上辈子拯救了如来还是玉帝?如此好命,居然能得了他们城主的另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