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片刻功夫,还没走到内院,远远就听见慕容汝蓝的娇声温语:“...大司徒,天日昭昭,朗朗乾坤,如若真是寂然大师杀了大供奉的弟子,摄政王帮着掩盖事实能从中得到何种好处?饭可以乱吃,这话、却不能乱说。”
“得到什么?!当初是赵挽华以郡主性命作为要挟,摄政王迫于一时才放了赵挽华,这事不提也罢!只不过,眼下已过去这么多日,摄政王仍不愿意还大供奉一个公道,莫不是看着东升城今时不同昨日,摄政王害怕了?随意找出个刺客就谎称是凶手!摄政王,你敢做却不敢当吗?!”不见其人,只闻其声都能感受到宋显的咬牙切齿和怒不可遏。
赵挽华三人在争吵中踏进了书房。
花越浓除了他家王爷,向来视人于无物,最先开口道:“王爷,赵城主来了。”
云眷舒本来还算温和的神情一见着赵挽华便瞬间变冷。
慕容汝蓝蹙着秀眉,如同思梧殿的女主人般,客套的问了一句,“赵城主怎么来了?”
赵挽华根本懒得理她,朝身后勾勾手指,示意但葵上前,“上次是喝了酒,不小心而为之,云眷舒我这回是来给你赔罪的,给你送盆花,你马着脸做什么。”
但葵端着花靠近云眷舒。
慕容汝蓝突然阻拦但葵,温柔道:“这位姑娘,这花还是给我吧。王爷不太喜外人靠的太近。”
这话说的意有所指。
但葵翻了个白眼,不就是城主调戏了一下么,有必要跟防狼一样。
当她稀罕站这么近?还不是为了查探蛊虫的情况。
但葵当然没理她,高傲的绕过慕容汝蓝,将花搁在云眷舒的手边后,利落回到了赵挽华身边,紧接着在他人看不到的角度,朝赵挽华微点了点头。
一切如行云流水般完美进行着。
赵挽华微微勾了勾嘴角,脸上浮现出一个笑容。
她找个位置坐了下来,支颐瞧着他们,淡定称:“你们随意,我来都来了,就顺道听听。”
一个时辰后,一桌子人酒足饭饱,歇着消食。
微风习习,堂前,几张精致小巧的方桌几上瓜果丰富,清茶醇香。
这一小群人,一人分发一把小板凳,四散坐着,唯有赵挽华身下躺的是一张竹藤摇椅,一边歇食,一边闲嗑。
不像一群贵胄,倒像民间嘴碎的闲妇:不看蔚蓝天,不看绿波树,就盯着大门口路过的各色宫人,一个劲儿的猛瞧,时不时评论猜测一番。
阿仪和月容凑在一块儿,一边磕着瓜子,一边正在对下一个路过门口的人进行打赌,猜测是男是女。
江离挨坐在赵挽华左手边,离一张布满水果的桌几最近。
赵挽华也在看大门,如同在看什么良辰美景般安逸,半眯着眼。
花越浓坐在赵挽华右手边,睁着一双大眼,好奇地学着他们,也欣赏起偏殿大门外的路人风景来。
只见大门宽阔全敞,路过的宫人神色匆匆。很多都是从这一头出现,消失在另一头,距离也不短,需要迈六七步,完全可以将宫人脸上表情看个清清楚楚:
有的慌张匆忙如身后有狗撵,有的表情麻木走步如行尸,还有喜不自胜抱着明显是主子赏赐开心小跑而过..
以前他没这么观察过。
花越浓头一次觉得,皇宫里不仅高位上的人动荡诡谲,原来这下面最低贱的存在…也这般有意思。
花越浓示意江离将一块甜瓜递给他,“赵城主是不是很想知道我家王爷在忙什么?”
“嗯。”
“东升城那些新招数,是赵城主的想出来的吧?”
“不是。”赵挽华毫不犹豫道,“我这么个不学无术的女人,懂什么政治,当然都是苏故的功劳。”
花越浓嘿嘿一笑,咬着甜瓜,说话略有些含糊,“赵城主不信我,所以不据实相告,情有可原。我是无所谓,只不过我家王爷,对您那些新政可是非常感兴趣,今日还拿着那些暗卫手集整理的信柬逐字逐句地阅览起来了,为此在屋里闷了整整一日,我可从未见过王爷这样。”
“赵城主,我来,不过是想给您一点提示,如若那些真的都是您的手笔,您如此之才,其实完全可以告知王爷,说不定王爷会对您大加欣赏呢…”
“我不要他的欣赏。”赵挽华伸手,提起一串葡萄,示意江离。
江离从容接过,拿起面前玉碟边的三角银叉三两下如同变戏法般剥掉皮、挑出了籽儿,然后将剔透的果肉放入碟中。
赵挽华用另一根三角银叉,叉着葡萄放进嘴中。
江离剥弄好一个,她便吃一个。
花越浓看得心中大赞,嚯,这才是真正会享受锦衣玉食的人!
他对赵挽华的佩服更进了一分,甜瓜本就甜,他心情也很好的样子。“呵呵,我知道您待王爷不一样。昨夜您一时兴起上对面调戏了王爷一番,眼下您是开心了,但王爷恼极了,一夜难眠。连明月台也遭了殃,王爷让他刷今日刷五百个恭桶,可能现在还忙着呢,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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