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入恶人峰者,行事须遵守三大原则—
第一,不能行善;
第二,不能行义;
第三,不能行德。
短短几日,恶人峰手握云遥东升城的消息不胫而走,一石激起千层浪,四国八部都炸了。
尤其是东升城民听说此事,大喊王庭国君不做人,吓得一个个关门闭户,甚至有的投奔亲戚跑了。
一时间,东升城就连白天,也变得前所未有的冷清。
恶人峰破结界而出,被云遥收入羽翼,四国八部的平衡,要被打破了!
然而此刻云遥皇宫,吴童引着赵挽华前往云霄殿的路上,相比外面快塌下来的天比起来,这里周遭静的出奇,仿佛只剩下风拂、鸟啼、虫鸣。
“还没到?”赵挽华不耐道,“这都走了半个时辰了。不是说云眷舒住的东宫,这东宫离国君寝殿这么远,合适吗?!”
吴童道,“那里早就不叫东宫了,现在叫思梧殿。”
吴童虽不想惹这恶女发飙,但还是忍不住继续出言辩解,“皇宫本来就大,况且思梧殿和云霄殿已经算离得近的了。”
“吴童小子,传言你话少,本城主才让你带路的,但没想到啊,你这么多废话,还敢同本城主回嘴?”
吴童咬紧了后槽牙,“我虽身处云遥,但恶人峰的恶名还是...知、知晓的。春宇让我不要招惹你。我...知道,我打不过你,但是,大丈夫理应有所为有所不为,一个大男人不该怯懦...”
“行了行了,本城主说一句,你叽叽歪歪的说了十句,赶紧带路!”赵挽华不耐打断他。
脚边刚好一块石头横躺,赵挽华顺脚一踢,却正好击中吴童的后脚跟。
“……”得,被袭击了。
吴童也不知为何平时他一个没什么话的人,一遇着这恶女,话就多了几句。
“到了。”
赵挽华白了吴童一眼,直冲内殿。
吴童道:“诶,你等等!要先通报的...”
赵挽华完全不理,走得越发快了。
吴童继续拦:“赵城主,那是国君的寝宫,不能随意进....”
赵挽华忽地冲吴童挥动了一下手,一缕青烟飘过。
什么东西?吴童瞪着大眼,脚如同被粘住了般,再也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看她进去。
赵挽华大步流星跨步了门槛,一边心想着:听说云遥这位国君不过是个孩童,云眷舒却没把他给毙了自己独揽大权,这么匪夷所思、不是正常人干出来的事儿,怎么瞧着都有问题呢。
所以她今日,必须见一见。
她绕过屏风看向了内室,然而扑面而来的腾腾热气让她忍不住皱了眉。
正值初秋,天气虽凉,但并未到燃炉维温的地步。
只见偌大的寝宫,四合如意天华锦纹地衣铺设满堂,冬炉里燃烧得劈啪作响,热气罩面,倒是像入了暑夏,而不是冷秋。
人,也是见不着一个。
搞什么名堂?
赵挽华脚继续往里走,只见帷帐边半佝着一个大太监,脑门上热汗不断,犹自不觉有人进来,正忙天热慌的哄着床上的软团子。
“国君,您还是穿上衣服随奴才去见见那位东升城主吧!您这样…若让摄政王知晓了,惩罚奴才不打紧,倒是罚着国君您...”
“小东,你是谁的大太监!竟也学会拿摄政王吓唬朕!本国君不去!这外面这么冷,朕死也不去!”说完,耍赖似的开始打滚。
“国君您...”李东随着他在床上打滚来回地在床边转着,颇为头疼。
国君?
赵挽华一把将太监掀开,道:“你便是云遥国君,不想见我?”
“哎哟...”太监被掀翻在地,一声惊呼。
床上小孩圆润大脸上是一双灵动圆眸满带怒火,“你是谁?怎敢进了朕…”小孩本是怒目抬头,话刚刚讲到一半便看见赵挽华一副要吃人的表情,吓得立马闭了嘴。
四目相对,赵挽华目光惊闪,这张脸!
“赵咏志?!”赵挽华带着几分颤抖和不可思议,“你....为什么...”
赵挽华正欲伸手抓人,耳边却响起一阵刺耳的叫喊声,“来人!来人!有刺客!”
赵挽华不得不侧目,胡乱抓起床上的被褥,一把丢过去盖住那个惊叫连连的太监,道:“闭嘴,你嚷什么!”
“唔唔唔...!”
吴童远远就听见这惊叫声,也不顾不得通报,赶忙迈着大步进来了,“李总管,那是新上任的东升城城主!”
“啊?这这,她是是...恶人峰的女魔头?”
赵挽华冷笑一声,“既然知道我是个女魔头,还不快滚出去。”
李东吓得浑身抖了一抖。
“这么热,去给本城主倒杯水来。”
李东不可置信指着自己,这王宫上下,他一个除了摄政王,连朝臣见了他也得恭恭敬敬唤一声“李公公”的大太监,居然被叫他去倒水?!
赵挽华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嗯?”
突然触及赵挽华扔来的一记眼刀,李东不禁拽紧了手中的拂子流须,咬了咬牙,转身吩咐人倒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