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周明轩、赵俊豪领着郑建民、秦芳、冯春燕三人,浩浩荡荡地去镇上,探望郑鹏程了。
周明轩、赵俊豪有自行车,又找大队长借了一辆,三个男生骑着驮着两个女知青,一路往镇上赶。
神识看到这一切的刘婧雪心里想着,正饱受断臂之痛的郑鹏程,看到完好无损的周明轩、赵俊豪两人,想着自己本想驱虎吞狼,没想到狼没吞得了,却把自己给折了进去,还不知道得气成啥样。
上次周明轩虽然去过一次,但回来说自己跟郑鹏程没能碰上面,那人实在痛得受不了,让医生给他开了安眠药,一睡不醒,是周文兵接待的他。
如今过去了这么些天,想来伤口没有之前那么痛了,郑鹏程也应该痛习惯了,应该没有开安眠药的待遇了。
想来三人的见面,会很是精彩。
或许也不会,毕竟现场还有其它三位知青,郑鹏程认为自己会在红星生产队长久待下去,为了挽回自己的形象,可能不会说些什么出格的话。
而周明轩跟着过去,就是担心赵俊豪说错话惹怒了现在像是被人放开了束缚的郑鹏程,应该出不会说些或做些什么,惹恼郑鹏程。
确实如同刘婧雪预料的那样,一行五人到了镇上后,先去供销社买了探望病人的东西,再去了医院。
将自行车锁好,交了两分钱让人看着后,一行人在周明轩的领路下,直奔郑鹏程的病房。
镇上医院业务繁忙,床位比较紧张,如今的郑鹏程只是个下乡的知青,住的可不是高档的单人病房,那可是要一定级别的人才能住的。
几人走进病房,看到郑鹏程正满脸忍耐地半躺在床上,周文兵一脸麻木的坐在床边的椅子上。
病房里闹哄哄的,感觉走进了菜市场。
郑鹏程的病床在中间,左边的病床上躺着一位中年男子。此时他的病床旁围了不少人,一老年、一中年妇女现在唾沫横飞地对骂。
一个嘴里骂着老不死的,天天不干正事,把她儿子祸祸成这样,是不是哪天把他祸祸死了,她才甘心。
一个嘴里骂着娼妇、贱人,自打娶她进门,她们家就没安生过,如今又把自家男人害成这样,是不是要把全家祸祸死了她才消停。
中年男人一脸生无可恋,躺在床上,闭目装睡,但闭着的眼睛不停颤动,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根本没睡着。
一位老年男子,低头抽着烟,沉默不语,当作没看到有人在骂架。
他身边还跟着一男一女两个孩子,两人蜷缩在一起,努力将自己藏在老男人身后,极力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郑鹏程右边的病床上,躺着的则是一位老太婆,穿着病号服。
不过看她如今中气十足地对着照顾她的一位媳妇装束的女子骂的样子,实在看不出她是病人。
倒是照顾她的那位妇人,满脸苍白,毫无血色,倒像是十成十的病入膏肓的样子。
五人刚一踏进病房,那满屋子难闻的味道,再加上迎面而来的叫骂声,顿时让几人眼前一黑,脑子一晕,仿佛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五人走进病房,根本没有引来另外两张床的病人以及家属丁点的关注,他们依旧做着自己的事情,对外界的一切漠不关心。
倒是坐在那里,脸对着门外的周文兵,第一时间发现了进来的几人,发现是自己的熟人,顿时一脸惊喜交加,总算有人来了,能陪他说会话了。
这些天郑鹏程总是一脸阴郁,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跟他说话。
虽然知道他断了一条手臂,心情不好,但好歹自己是来照顾他的,他总得顾及一下自己的感受,跟自己交流一下吧。
虽然他出了钱,虽然一天6毛钱且伙食全包,就负责给他打水、打饭、跑腿,待遇是不错,但人也憋屈呀。
住在这里天天睡不好,耳朵没有一刻是清静的,他都想不干了。
虽然去地里上工是比在这辛苦,但好歹晚上能睡好觉,不用整天对着这些讨厌的人不是。
因此受够了折磨的周文兵,看到几人走进来后,连忙起身,“明轩,俊豪,建民,你们怎么过来了。”
说完后,发现自己的声音被淹没在骂声中,几人怕是根本没听到,他连忙又提高音量喊了一遍。
周明轩这边也喊着回话,“咱们几个被选作知青代表,过来看看郑鹏程。”
一阵更加激烈的叫骂声传来,声音之刺耳,秦芳、冯春燕两人情不自禁地捂住耳朵。
赵俊豪皱起眉头,“病房里怎么这么闹哄哄的,这还怎么安心养病?
医院就不管?”
周文兵苦笑,“这几天天天如此,医生、护士不知来过多少次了,让他们不要在病房里吵闹,但这些人根本不听。
白天、黑夜的,没一刻是消停的。”
看着周文兵那熊猫眼,赵俊豪很是同情,“天天如此,怕你根本没休息好吧?”
周文兵一脸苦笑,没说话,一切尽在不言中。
听着病房里的动静,周明轩忍不住上前,对郑鹏程道,“死鸟,别在这待着了,把值钱的东西拿上,咱们出去待会。
你是伤了手,又不是伤了腿行动不便,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