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刘婧雪已经下地十几天了,估摸着再有一两天,地里的粮食都能收回去,剩下的就是拔玉米杆。
中午找地吃完饭,刘婧雪跑到第四生产队那堆婶子、大娘旁,跟她们闲聊。
“婶子,咱们秋收应该快结束了吧。”,刘婧雪问。
花大娘道,“玉米收完,地里的活就快结束了,就只剩拔玉米杆了。
那个用不着全体上工,派一些手脚麻利的老爷们就行。
咱们这些人,想上工多挣点工分的,就去晒坝那边脱粒。
不想上工的就可以在家倒腾囤秋菜,积酸菜了。”
旁边秋菊婶,眼珠了转,问起了刘婧雪,“刘知青,你这没住知青点,独自开火,肯定是要囤秋菜的吧。
还要酸菜也要准备些。
知青点那块菜地,他们自己吃都不够,每年还得找村民换,肯定不能匀给你。
我家菜有多,你可以跟我家换。”
素芬婶一听,怕自己的花布离家出走了,连忙道,“秋菊,你说晚了,小雪已经找我家换菜了。
不然,你以为这些天她吃的那些菜哪来的,都是我让桂英给她送去的。
囤秋菜、积酸菜,我都给她包圆了。”
秋菊婶撇撇嘴,暗叹自己下手晚了些,但她不死心,对刘婧雪道,
“刘知青,我家菜有多,若是素芬家菜不够,你也可以去我家换。”
旁边的婶子、大娘也都开口,都说自家菜有多,可以换给她。
刘婧雪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应付这些热情的大娘、婶子,好在素芬婶替她解了围。
她双手叉腰,“行了,别逼我喷你们,当着我的面就敢抢我生意了。
小雪把囤秋菜、积酸菜这事,都让我替她一手操办。
我家菜不够,不是还有二虎家吗,用不着再找你们。
你们呀,还是去问问知青点其它知青吧。
小雪这边你们就别打主意了。”
秋菊婶心里泛酸,开口道,“素芬,你不能吃独食,你吃肉,总得让咱们喝口汤吧。”
素芬婶看了她一眼,“你昨天跟知青点那帮人换鸡蛋 、粮食、菜的时候,也没见你让我们喝口汤呀。”
她又看了其它人一眼,“知青就那么多,手快有,手慢无,谁让你们下手慢了些。
小雪这边你们是指望不上了,你们还不赶紧去找找其它知青。
眼看这秋收就要完了,就要开始囤秋菜、积酸菜了,要是再慢一点,那些个知青也没你们的份了。”
几人听了后,忙相视一眼,也顾不上休息了,赶紧屁颠颠去找各自相熟的知青了。
见身边的人都走了,刘婧雪松了口气,“素芬婶,真谢谢你了,不然,我真不知道该如何拒绝她们。”
素芬婶喟然而叹,“你也别怪她们,都是穷闹的。
你也看到了,咱们村里人一年到头没有其它出息,就靠着地里这些收成。
几个月的劳作下来,交了公粮,填饱自己的肚子外,手里落不了几个钱。
就都想着能多挣几个钱。”
刘婧雪问道,“婶子,村民家的菜地,种的菜除了自家嚼用外,都有多的吗?”
“那是肯定。
咱们村靠山,一年到头在山上弄的干蘑菇、干野菜就有不少。
每季蔬菜,也都晒了不少干货。
就凭自家人嚼用,又能吃得了多少。
除了晒干菜、积酸菜外,各家每年吃不完,烂掉的菜还真有不少。”
“那不能少种些菜地,自己也轻松一些吗?”,刘婧雪有些不解。
素芬婶听了这话,笑了,“一听你这话就不是村里长大的孩子。
咱们村里人,对种地、地里的收成仿佛有种天生的执念。
明明知道菜多了吃不完,但也不愿意看着地荒在那里。
不然心里就不得劲,不舒服,总想种点什么。”
“现在有规定,地都是公家的,不能偷摸种粮食。
各家的自留地,是不允许种粮食的,只能种菜。
所以明明知道菜多了吃不完,为了不让地荒废在那里,也只能种菜了。”
“那为什么不把菜送进城,卖了呢。
城里居民又不能自己种菜,都是买菜吃的。
我在城里住了这么些年,可是很清楚城里人其实很缺菜的。
每天供应的菜就那么些,去晚了就买不到了。”
素芬婶喟然叹息,“你以为大伙不想,可是咱们不敢呀。
现在不允许私下买卖,要是他们挑着菜进城,被抓到了,可是要被送去劳改的。
咱们总不能为了几个钱,连命都不要了。”
刘婧雪想起自己看过的小说,这个时代虽然不允许个人私底下做买卖,但以集体的名义,还是允许的。
她便对素芬婶道,“咱们不个人去,以集体的名义去也不行吗?
这样就不算私下买卖了吧。”
“咱们镇上也有不少的工厂,工厂的工人总得吃菜吧。
他们不可能自己种菜,肯定是从乡下收购的。
咱们村派人以集体的名义,跟镇上的各个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