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悯太后没想到,这元氏所谓的凤星和这会法术的天人还认识,心里越发想要除掉元清正。
她无比担心姜太后知道元清正的命格,到时候将她配给傀儡皇帝,坐稳那龙椅。
只是没想到天人居然不打算杀了元清正,打斗之间宁愿自己受伤也没有动她一丝一毫。
“快!你们赶紧把她给我就地正法!”
仁悯太后嘶声道,可是没有一个宫人敢动手。
因为就算是那白发的男子,也只敢用涂了麻沸散的箭,他们怎么敢伤她。
元清正抱着胸,眉目间流露出对仁悯太后的怜悯,带着几分嘲笑,这更加让仁悯太后心凉了下去。
“阿信,你总不能就让她一直在这里听我们密谋罢?”
元清正倚着梁柱,笑得明媚。
白发男子使了个眼神,宫人们便上去围住了仁悯太后。
“太后娘娘,请您回宫就寝!”
“……”
仁悯太后怨毒的目光紧盯着元清正,可是人家压根就没有理会她。
她只能最后恨恨甩袖,转身离去。
元清正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盒子,往白发男子那边一甩。
白发男子接过,煞是疑惑。
“阿信,我们做个交易。”
回到元振这边——
“阿娘!爹爹!”
元清正仅小半个时辰便回来了。
见她平安无事,元振夫妻才放下心来。
近日里卫氏两位女主人离世,元振夫妻也想清楚了其中的弯弯绕绕,只是猜不透皇宫里的人会做些什么,因而一直没有好的对策。
此时大殿内宾客都来齐了,姜太后才姗姗来迟,身边是已经年满十四的皇帝。
皇帝年幼时登基,如今也有多年了。
但是姜太后一直没有教导过他帝王之道,他面上尽是木讷和僵硬,只木偶似的一路跟着姜太后,冷眼看着众人对他的跪拜。
众人行了礼后回到了座位上,觥筹交错,倒是一片富足的模样。
兴昌侯幼女王迎也满了十六了,早就该成婚的年纪,却还待嫁闺中。
她今日穿了一袭海棠红的衣裙,配上厚厚的狐皮裘,倒是衬得她肤色若雪,极为艳丽。
最重要的是,王迎破天荒带了华丽的牡丹绢花,还往头上戴了一颗硕大的鸽子血红宝石。
“迎儿,你上前来。婉儿,你也来。”
姜太后叫自家母族的孩子,这并不为奇。只是带上了周婉婉,这就十分耐人寻味了。
在宴席上的周婉婉安静温婉,正拿着果酒一杯一杯地喝着,陡然听到姜太后的声音,还以为自己喝醉了。
周婉婉撑着身子站起,脚步都有些虚浮,此时也不知道姜太后要做什么,可是内心极度不安。
“哀家甚为喜爱这周家元娘,正好哀家膝下只有两个小子,无有女儿。周氏养女有功,封周氏嫡女周婉婉为兖国县主。”
姜太后抓着周婉婉的手,满面慈爱道,似是一个温和得心慈手软的妇人,并无什么坏心思。
众宾客一时间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了,这姜太后和仁悯太后是政敌,怎么突然给仁悯太后娘家的人封赏起来?
难不成就为了众人一句夸赞?
说她仁义?
说她大度?
“臣女,难受太后厚爱!万万不敢担了这县主的名分!”
周婉婉跪下,额头狠狠磕在青石砖上,一瞬间便将额头都磕红了。
左相周云焞心思转了又转,一时之间的确没能想到姜太后在打什么算盘,但是眼前的形势,的确周家已经没有这番能力给姜太后下面子了,见姜太后眉目间的不耐烦,只能站起身同样再次跪下谢恩。
“小女浅薄无礼,倒是太后谬赞了。臣谢太后封赏。”
周婉婉不是没有眼色的人,听得生父这般说,立即改口谢恩道:“臣女浅陋,谢娘娘抬举。”
众宾客连忙恭喜,一声又一声的祝贺,让周云焞心底的疑惑和不安更加深了几分。
仁悯太后被困西宫,家中只有自己顶着整个家族。
嫡子年幼,女儿婚事却还没有着落……
女儿的婚事?周云焞似乎想到了关键,担忧的眼神落在了周婉婉身上。
如今朝中五大世家,卫家已势弱。
因为卫老夫人寿终正寝,曲氏病逝,需丁忧三年。
姜太后一直想要收回先帝放出去给卫氏和元氏的兵权,自己独霸朝堂,如今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
而王家也想到了如何平息卫家不忿,以柔和的方式夺走卫家兵权的好办法。
“卫家嫡子厌箴年少有为,少年良将,是我燕国不可多得的人才。只如今都将年及弱冠,还未成婚,终究让卫老夫人和平西将军夫人,带了遗憾走。”
姜太后话锋一转,将话题扯到了卫厌箴身上。
卫岫山已然是一派萎顿的模样,面容凹陷下去,眼下乌青,仅仅是短时间内,就瘦了十几斤的模样,再没有一个边疆将军意气风发的气势。
卫岫山扯起卫厌箴,跪下回话道:“臣不孝,没能让母亲生前见到犬子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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