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尧!”
卫厌箴从梦中惊醒,他做了一个非常可怕的梦,梦里他百般呵护的尧尧,被人凌辱欺负,抱着自己的尸身在雨夜里痛哭着。
他看到自己尧尧匕首在身上割了一道又一道的伤口,提醒她自己要清醒,拖着早就在崩溃边缘的身心,扛着长枪厮杀在战场上,周而复始。
还有那些奇怪的视角,拿着鞭子的男子,对自己挥舞着棍棒的老头,尖酸刻薄的妇人。
“主子,盘问过那些村民了,都说那个女孩前天跑出去,找到的时候似乎是杀了人,不知道怎么地就给她跑了,村民也没敢去追,说是什么天降异象。”
影卫随即拿出了一截碎掉的玉簪子,那半截玉簪子年代久了,似乎还摔在地上过,上面有很多裂痕,早已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只是依稀能够从纹理看出来玉质上佳。
“这是在那具男尸身边找到的,应该是那个女孩的东西,似乎跑得太匆忙了,没顾得上。”
“这一定是小姐的簪子!小姐一定走不远的!她这么娇弱的一个人!吃了这么多苦头!怎么还有力气跑多远!我们快去追她!一定能够追的”
描雨激动地夺过簪子,即使这样十分不敬卫厌箴,她也全然忘了自己的奴婢身份。
所幸,卫厌箴正在回想那个离奇的梦,并没有在意这边描雨的一举一动。
“主子,您看,咱们要顺着过去追吗?”
影卫请示道,卫厌箴才回过神来,倒是好奇影卫为什么这么问,而不是直接去把人寻回来。
“养你们做什么吃的,寻个人还要犹豫。”
“那个女孩去的方向,是往西疆去的戈壁滩,那边有一大片野狼出没,这两日了,去到也说不定只是找些尸骨罢了。”
影卫随即掏出了韦家大郎的尸骨,这个时候不过是无人收尸,手里的胫骨肉几乎都被剃干净了。
“怎么会……”
描雨身形晃了几下,但是很快又咬了咬牙,将手里的半根簪子攥紧了。
“必须找到我们小姐!她可是卫家唯一的血脉了!大少爷,老爷对您也是恩重如山,您……”
“关我什么事?”
卫厌箴冷冷地打断了描雨,他从不认为卫家人对自己有恩,即使敬重卫岫山,也不曾这么觉得过,毕竟如果不是以为自己是他的亲生的嫡子,以卫岫山的性格,也不过是将他丢出去郊外罢了。
“携恩以报这一套不要再用了,你明知我不是卫家的嫡子,这恩,与你们利用我的事,便也一笔勾销了。”
“无论如何!大少爷您定得找到我们小姐!如果再不快点!很快元家小姐就要找不到我们小姐身上的炁气了!”
描雨见卫厌箴扭头就走,情急之下还是说了出来。
“炁气?”
听到这两个字,卫厌箴面上的凝重便浓重了些,目光打量着描雨,似乎是在判断她是不是情急之下胡说。
卫厌箴在西疆多年,自然见识不会少,什么牛鬼蛇神的事都听说过。
但是炁气,可不是闹着玩的。
“描雨姑娘,你不要胡说了,炁气怎么可能不在主人自己体内,而在另一个人身上?”
叶元胡也觉得奇怪,人的炁气都是自己寿命,就相当于油灯里的油,就这么多在那里,是没得后面补的,生来有多少便是多少,只有用尽了才会死,怎么会去了别人的身上?
“大少爷!奴婢不敢欺瞒您!”
描雨见卫厌箴还是不为所动,终究是恭恭敬敬跪了下来,算是给卫厌箴赔罪,一字一句无比清楚地说起了十几年前发生的事。
“当时奴婢年幼,可是大少爷您也有四岁了,当是记事了。元家小姐出生的时候,是二月里,且不是在京城,是在回京的路上!那个时候元夫人早产,性命堪忧,京城这边早早就备好了稳婆,本来是要将稳婆送过去的,可是当晚,京城里所有的牡丹都提前开放了!妖冶得像是不祥之兆!宫里监天司说天有异象,必是有奇人诞生,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因为监天司看到,本该出世的中天紫薇北极大帝,却暗了下去!”
描雨拿着手里的簪子,锋利的缺口在她掌心划出了一道血痕,她却恍若不知。
“本来咱们小姐的命格和运道,是活不过五岁的!之前一直就在外面,怕夫人伤心,知道孩子迟早得没了!人不在跟前,好歹没了也不至于那么难过!可是嬷嬷却喝了酒,无意间说出,小姐怕是过不了那年冬天!”
卫厌箴想了想,似乎的确是四岁那年的二月里,曲氏突然神神叨叨,说起来什么换命格,只是当时自己还小,没听懂她说什么,加上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就没有放在心上,很快也抛之脑后了。
“夫人随着老夫人像往常一样祈福,却是想去承安寺捐香火钱,本来是打算给咱们小姐改换命格的!只要是功力深厚的大师,做了法事还能掩盖了小姐的命格运道,但是当时,却遇到了一个奇怪的人!”
描雨说到此处,脖颈后面还是忍不住有几分凉意,那个像地狱里爬出来的人,阴森的眼神和周身死亡一样的气息。
“那个奇怪的人拿了一块碎掉的玉牌给咱们夫人,说是要夫人拿出什么交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