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嬷嬷心下叹了口气,但是主子的话不能不听,举起板子就冲了过来。
元清正看着胡氏嘴角得逞的笑,和势在必得的笃定,就知道这所谓的毒多半是胡氏自己下的。
玉竹忙挡在元清正身前,这个时候一个小丫鬟能怎么阻止主子,无非是替主子挨打:“老太君息怒!奴婢愿意替小姐接受责罚!”
元清正看着忠心的小丫鬟,心里惋惜,这孩子,忠诚度高,就是脑子不太好使。
真要打你主子,只靠挡刀救得了人吗?护主,还是得动脑子,得学会唱大戏。
不过这些元清正不打算教,自家丫鬟,这么呆呆的也好,无忧无虑的。
元清正直接接住了王嬷嬷打下来的板子,抓住她的手腕,便让她动弹不得,转头就向老太君开口:“祖母,孙女根本不需要下毒,十一弟弟成日里只知道逮鸡撵狗,哪里会多读两本书,抓住人身上的穴位,便也不怕体力悬殊了不是吗?”
王嬷嬷只觉得手使不上力气,手是抽又抽不回来,打又打不下去,连板子都快从手里掉下去了,顶着满头大汗插了句话:“老太君,奴婢是使不上劲儿,八小姐确有些本事在身上。”
元洪德看着进气少出气多的儿子,一时间也有些上头,不过脑子就来了一句:“他一个孩子!还会自己给自己下毒陷害你吗!你平日里就是个事多的!不是和菁姐儿拌嘴就是和宇哥儿打架!到处惹是生非!今天我非得替你爹好好管教管教你!”
元清正听到这话简直想笑出声,不由得反问:“大伯父也说,是跟三姐姐和十一弟弟发生冲突,是谁先挑事的呢?大伯父你可有问过?怕是心知肚明,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元洪德惯是不许人挑战他的威严的,这般的话一听,就要恼羞成怒:“你今日是破罐子破摔了反了不成!敢对长辈指摘!不教训你是不成了!定要狠狠地罚你!让你晓得什么是恭顺!来人!打上这丫头五十手板!让她长长记性!”
元清正可不吃这一套,把玉竹拉到身后,松开了王嬷嬷,笑道:“那是打哪只手?侄女月月都要写家书给阿爹,若把手板打坏了,这家书一断,阿爹回来了岂不是要跟大伯父闹个红脸?”
一说到拎着个锤子到处打架的老四,元洪德又哑了声音,元清正以前是受了委屈不敢说的性子,现在这样儿可是会闹腾,保不定就去跟老四哭诉,到时候看到自己的女儿掉金豆子,老四恐怕直接把他院子的墙都拆了。
老太君冷哼着,狠狠拍了两下桌子,自己的宝贝金孙中毒,才是最让她心疼的,一个孙女受了委屈算什么,若是金孙有气憋在心里,生了病出来那才不好呢!张嘴就骂道:“你竟敢搬出你父亲来压你大伯了!哪里学的规矩!今天就是老身打了你了!你看你父亲回来了敢不敢跟他亲娘干仗!毒害手足!你信不信老身把你逐出族谱!丢到庄子上去!”
所以元应菁和元文宇骨子里的蛮横,都是遗传下来的。
元清正就是要将事情闹大,打定主意要让老太君罚她,而且必得是打发出去庄子上。
只要自己还在府中,大房两方势力都会想拿自己当替罪羊,做得利的渔翁。如此一来,出去了才能避开,自己当在后的麻雀。
住在伯府里,实在是限制太大了,仅仅是打了元文宇,惩罚不会那么重,顶多打一顿罚跪祠堂,放纵胡氏下毒给自己的儿子就不一样了,毒害堂兄弟,放到庄子上自生自灭都算轻的。
所以讲不通道理,完全不要紧,元清正根本就没打算自证清白,吵个两句意思意思也罢了。
“祖母,且慢。”元应仙宛若仙乐的声音传来,她不紧不慢,缓缓踱步,身后是刚从宫里扒拉出来的房太医。“八妹妹年纪小,祖母莫要怪罪,平日里十一弟弟怕是不少给八妹妹排头吃,说上两句气话也是有的,清儿妹妹不是这般狠心的人,祖母不要一时之气误会了四叔唯一的血脉。”
老太君看到心爱的孙女,面色缓了缓,这么一对比,这个元清正和元应仙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庶孙女还知道给自己解忧,嫡孙女就知道惹事!
元清正眉头一皱,没想到元应仙出来搅局,在这里唱雪中送炭的大戏,可是要打乱自己的计划了。
元应仙面上有恰到好处的担忧,对着身边的太医婉声道:“这是孙女借了父亲的帖子,去太医院请来的,原本是怕祖母看弟弟妹妹们起了纠葛,难免气得伤身,没成想十一弟弟会中毒。有劳太医赶紧给十一弟弟看看,别误了时候。”
“天气炎热起来,毒素于体内行得快,若真是剧毒,要尽快医治才好。”房太医看这日上三竿,太阳正盛,身上莫名都捂出些汗来了,毒发只怕更快,便向老太君和忠义伯行了一礼,然后过去给元文宇把脉。
胡氏却不知为何,神色慌乱,一把将房太医伸过来的手打掉,音色尖利:“庶出玩意儿请来的!谁知道她是不是不安好心!还给我的宇哥儿请太医?没得是想再次下毒彻底毒死我的宇哥儿!”
元洪德看着胡搅蛮缠的胡氏,小儿子脸都惨白了还在这里说这些,连忙一把把胡氏推开,带了几分歉意对太医道:“房太医,您莫跟妇人一般见识,赶紧为我儿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