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御贾便又从怀中掏出什么东西,众人定睛一看,是一块红得通透的宝石,虽然只有小小一块,但是依然璀璨夺目,一看就是是不可多得的珍奇之物。
殿中大臣几乎无人知道这是什么,发出簌簌的议论之声。而宓奚却十分熟悉,那石头正是此前李怀从代国送回来的焰丝石。
当时李怀写过奏本,说此物在代国极其珍贵,只在代国皇室与贵族之间有少量流通,并且蕴藏着秘密。虽然尚且不知道焰丝石有什么秘密,但是以其的珍稀程度,便可知它价值不菲。
宓奚还拿了几块给小湫儿串做项链。
宋御贾将焰丝石高举头顶:“此物,诸位同僚不曾见过,此乃代国皇室传承之宝石,叫做焰丝石。当今世上只有少量开采出来,只在代国皇族之间流通,是一等一的奢侈之物,千金难求。而在咱们闵丞相私库内,竟然放置着数百斤焰丝石!臣手上这块,正是臣花费了数月时间调查,最终在闵堰私库中取得!”
若这焰丝石一块便能值千金,那么数百斤就是一笔惊天数目,闵堰私库中存放如此之多的焰丝石,从何而来?作何用途?
这是一个不敢让人深思的问题。
宋御贾番话如投石如沸,诸位大臣满目震惊,纷纷议论起来。
有出声质疑的:“既然此物在代国也少有流传,那么宋御史是如何得知的呢?”
有大义凛然的:“这宋御史莫不是想建功想疯了,拿着块破石头就敢在皇上面前肆意攀咬,不要命了吗?!那可是两朝丞相!”
有见势不好立马倒向的:“平素里见这闵丞相也算是一派正直,两袖清风的做派,怎地竟是这样一个人……”
张天卓依旧瘫倒在地,汗水已经沁湿了底下袍子,他双眼发直,口中喃喃念道:“完了……完了……”
身边的人却伸出一只手来,按在他肩上,轻拍了一拍:“天卓兄不必如此惊慌,此事未下定论,真相如何并不可知,即便皇上彻查,你若是从一开始便不知情,又如何能被牵连呢?”
此人正是前阵子刚刚进了翰林,崭露头角的林霆。
张天卓一心想着自己家中的诗集,又只知当今皇上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满心都是自己将被连累性命,根本没有想到那么多。
林霆这番话像是宽慰,让他恍然顿悟。
张天卓借着林霆伸来的手站起身,颤颤巍巍擦去额头上的汗水。
“林兄说的有理……有理……”
宓奚一直不开口,众人都知不妙,赶紧住了嘴,殿中的议论声逐渐停了。
简毓终于在这阵奇怪的氛围里醒了过来,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时,只埋爪提腰顾着自己伸个懒腰,让身子松乏些。
见宓奚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表情却不虞,简毓一头疑惑。
转头看向大臣们,一个个低着头,默不作声。
闵丞相站在前侧,面色苍白,殿中跪着一个宋御贾,表情庄重。
简毓:这是发生什么事了?怎么都不说话了,这不是早朝吗,没人启奏,宓奚咋还不退朝?
正疑惑呢,宓奚向她招手:“小湫儿,来。”
玉珏心中狂震:我的陛下!您的臣子要叛国通敌了,这么多人等着您发落,怎么还有闲情搁这撸狐狸呢?!
简毓几步跳上宓奚的膝盖,居高临下地望着那些臣子。
原来这就是坐在龙椅上的感觉,跟之前自己去博物馆参观的还真是不一样,不过她可能比皇上还要尊贵些,因为宓奚坐的是龙椅,她坐的是宓奚。
宓奚巡视一圈,终于开了口:“宋御史检举之事,皆是关系一朝臣民的大事,朕不会贸然轻信一方之言,闵堰,你可有话说?”
闵堰面上镇定,不见一丝慌乱,他不卑不亢:“宋御史所言之事,绝不属实,臣并未做过,请皇上明鉴!臣为官四十余载,在其位谋其事,兢兢业业,莫不有失。按理这个年纪,臣本该乞老还乡,可实在放心不下朝中之事,所以不敢退位,臣本愿辅佐皇上壮大燕赤,一统天下,谁知今朝被人构陷,此人居心叵测,为的是离间臣与皇上,令朝中出现裂隙,敌军才能乘机而入,皇上,您一定要查清真相,还臣清白!”
他这一番言辞凿凿,闻者皆被其所感,当即便有人出来为其说话。
简毓这才明白过来为何气氛如此诡异,原来是发生了这么一件大事!
她在脑海中疯狂搜索着相关的记忆,爪子不断地扒着宓奚的袍子,想让他听自己说话。
【看我看我!闵丞相是被诬陷的!宓奚你一定不要错怪好人!】
感受到她的动静,宓奚却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没有想听她表达的意思,对着闵堰道:“自即位以来,丞相尽心辅佐,朕都看在眼里,既然丞相这样说,那朕也决计不会冤枉朕的忠臣,所以此事朕定然会派人查个清楚,将真相大白。”
宓奚按下手中扳指,点出一个人:“林左岩。”
此人便是林霆与林云的父亲,官为御史大夫,他出列道:“臣在。”
“即日起,你为此案主理,与刑部、大理寺共同协作,彻查此案,半月之内,朕要知道结果。”
被点名的刑部尚书与大理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