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个的都在忤逆自己,宓奚现在很不爽,非常不爽。
他的身体向后靠在软垫上,漫不经心地转动着扳指:
“粱抒不是天天往将军府跑吗,两人相处得不是很好?我看她倒是一点都不想避嫌。既然她心悦胥黎,那朕为何要取消这婚约?”
宋昭仪傻了,不敢再出言去惹宓奚。
他竟然知道粱抒总是跑去将军府这件事?看来不管是梁府,还是将军府,都有着他的眼线。
可怕,这个男人真是可怕。
见他如此,宋昭仪只得放弃劝说,默默低头退回座位,盘算着想个其他法子。
宓奚怼完宋昭仪,又看向闵妃:
“你花了两月之久,用的是顶好的建材,造出来的水车的确巧夺天工。但是这水车有颇多不实用之处,若要运作,便更费人力物力,当真是华而不实。”
闵妃咬着下嘴唇,眼中雾气弥漫,却只能曲身行礼道:“皇上教训得是,臣妾会令人将水车拆了,避免再发生今日的意外。”
精心打造的心血就只得到了宓奚一句“华而不实”,闵妃心中感到一阵委屈,眼眶微红,却仍憋着不肯落泪。
美人泫然欲泣,任谁看了都只会心中怜惜,但是宓奚却只是睨了她一眼,补充道:“以后造点实用的。”
说罢又转头看向噤若寒蝉的玉珏,皱眉道:“你怎么吃得这么胖,该减肥了。”
玉珏浑身一抖:“是……是,奴婢遵旨。”
把屁股对着宓奚的简毓把自己裹进毯子里,头使劲埋在云笠的臂弯中。
宓奚这样子,是不是路过一只狗他都要怼两句啊?
别看我千万别看我!
谁知下一刻宓奚就从椅子上站起,脚步声离简毓越来越近,随后一道冷漠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今天不许给她吃饭。”
!
简毓猛然抬起头,发出抗议的叫声,而宓奚只留了一个背影给她,离开了棠梨宫,玉珏见状连忙小跑着跟过去。
留下几人面面相觑。
这个男人怎么这么讨厌啊!!
闵妃、宋昭仪以及简毓的心中同时发出抓狂的吐槽。
闵妃花了好几日,终于把水车拆掉了。
然后把自己捂在被子里生闷气,不愿意吃东西。
露水十分担心,忙不迭请明鹜来给自家娘娘看一看。
当明鹜提着药箱出现在棠梨宫时,露水很是自觉地叫所有人全部退下,自己则是安静地守在旁边。
明鹜颇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露出一两分赞许的神情。
既然闲杂人等都已屏蔽,明鹜也就没那么遵循规矩了。
他看着那朱漆金雕银杏软榻上拿被子裹成一团的闵妃,无声地笑了笑,轻声道:“闵妃娘娘心高气傲,风华无双,怎的耍起小性来还如小女孩子一般。”
“自小便这样,入了宫成了贵妃娘娘也不改一改。”
是带着宠溺的语气,也不在乎被别人听了去。
露水低着头,只当自己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没看见。
见榻上的人儿仍是一动不动,明鹜伸手拍拍她的肩:
“我知你为了那水车而气恼,皇上此举的确过分,若是你气不过,我便出手为你教训教训他?”
教训教训皇上?!
他这话实在太过狂妄,连露水都感到一阵恐慌,连忙看向门口,确定没有人听见他的话。
闵妃听见他这样说,终于一把掀开被子,坐起身来,秀眉蹙起:
“你疯了么?嫌命大活得太长吗?”
明鹜被她呵斥,也不恼,笑眯眯道:“不好吗?从前便是这般,谁欺负了你,我就去教训他,定然不会叫你受半分委屈。”
“那不一样,别再提从前的事了。”
闵妃见明鹜嬉皮笑脸,气不打一处来,将头扭到一边不再看他。
明鹜敛了笑容:“不论谁惹你不开心,于我而言都是一样的事。”
闵妃深吸一口气,平复了心情,转头盯着明鹜的眼睛:“明大人,你逾矩了。”
明鹜不甚在意地收回自己的手,从药匣子中取出一张薄巾:“那便让微臣给娘娘请脉吧。”
半晌,闵妃还是伸出了自己的手,让明鹜为自己把脉。
“娘娘脉象沉稳有力,乃是身体康健之象,看来之前的余毒都已肃清。另略有浮躁,应是近日郁气所致,娘娘只需平心静气,休养生息即可。”
闵妃白他一眼,这不是一堆废话吗。
但她就是心疼自己造的水车啊!光是画图她就整整花了半个月,眼看着水车一点点建起来,她真的很高兴。
最后却被说华而不实,不得已只能拆掉,现在那些零件还放在偏殿。
气死了!根本没办法平心静气啊!
明鹜见她气鼓鼓的样子,觉得这分明就是从前那个率性可爱的闵涟,而不是所谓的闵妃娘娘。
他从怀中取出一个东西,递给闵妃。
闵妃满脸疑惑地打开,一看却是一份水利工图,正是燕赤如今正在修建的朝新渠。
朝新渠是李怀根据古书上的四大水利工程而总结出的方案,他将此呈给宓奚得到了应允,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