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昭仪现在真的是欲哭无泪,她本来只是想借此机会邀功,至少能拿点雄黄给梁抒救一下急。
谁知道皇上竟然那么在乎那只狐狸啊!
其实不仅是宋昭仪着急,其他人也着急啊。
王珏毕竟是挨了一刀的,他的体力怎么可能比得过常年习武的宓奚,不一会就被落在后面了。
其他训练有素的侍卫虽然能追得上皇帝,但没有一个人赶出手拦下的。
唯一一个有胆量的侍卫直接滑跪到宓奚跟前,磕头请皇上收回成命,但是宓奚只略略停顿了一下就跃身从他头上跳了过去。
王珏见此情状,知道这样下去是万万不行的。
如今正是多事之秋,若是皇上染上了疟疾,还不知道会引发怎样的内乱。
于是他立马叫了脚程快的太监去了巡防营,把营长叫来劝一劝皇上。
营长接到通知,吓得连酒壶都没来得及收,撩起外披就往城门的必经之路去。
宓奚老远就看到他的身影,英眉蹙得更深,一个纵身就想从踩着旁边的城墙越跃过去。
但营长毕竟是练过的,不必寻常侍卫,一下就察觉到了宓奚的意图,挡在他身前。
宓奚被迫停了下去,幽深冷然的目光盯着营长,一双蓝眸中酝酿着风暴。
营长手执长剑抱拳跪地:“卑职也是奉命而为,为了皇上的龙体着想,还请皇上恕罪!”
“让开。”
帝王淡然却极有威压的声音响起,其余的人都为营长捏了一把汗。
营长也自觉心虚,但他没有让开,脊背挺直的跪在宓奚身前,眼里满是坚毅。
宓奚垂在身侧的拳头微微蜷起,营长强硬的态度让他觉得棘手且烦躁。
若是要强冲过去,势必会引起一番纠缠。
正当二人僵持不下时,一身锦裙的姬贵妃逶迤而来。
她不疾不徐地对着皇上行礼,随后笑着让巡防营营长起身。
“如今快入冬了,皇上也该保重龙体才是。臣妾让人拿了件绒披,王珏,快给皇上拿着。”
姗姗来迟的王珏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立马应声上前接过。
“虽然如今的疫情并不严重,但梁府的情况还是比较凶险的。臣妾叫人拿来了雄黄还有别的一些东西,皇上此去带着,也好防防身。”
她笑着说完,金锁立马躬身奉上了一个精致的四方盒。
“里面除了雄黄,还有用黄酒浸泡过的面罩,治疗疟疾的药包,到时若有什么突发情况,叫人直接放在药罐里煎了就行。”
王珏内心感叹于姬贵妃做事的滴水不漏,正欲抬手接过锦盒,结果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抢着接过。
他微怔,抬头望见一脸淡色的皇上,心中颤了一下。
“多谢。”
帝王冷峻的声音却没有让姬姒觉得难堪,她看到宓奚竟然亲手接过锦盒时还愣了一下。
她脸上的笑意渐深:“那臣妾就祝陛下此行顺利,平安归来。”
“王珏,你好生照顾皇上,万不可有任何闪失。”
王珏哪敢反驳,立马屈身说一定照顾好皇上的龙体。
宓奚抬眸,淡淡道:“宫中有你看顾,朕很放心。”
说罢,他便毫无留恋的扬长而去。
营长默默起身,为皇上让出了一条道。
跟在最后面的宋昭仪跑了好长一段路实在跑不动了,直接叫莞青给她喊了一乘轿辇抬到城门。
姬姒回去的路上看到她还很意外:“你怎么没跟着皇上一道走?”
宋昭仪差点哭出来:“皇上跑得太快了,我根本追不上啊。”
姬姒微微蹙眉:“估摸着这会子已经过了宣武门了,你再去也追不上了,回承乾宫歇着吧。”
“啊?”宋昭仪傻眼,眼泪汪汪:“我还以为能跟着皇上一起出宫去呢,我好久没见过梁抒了!”
姬姒哭笑不得:“你真有那么想见她吗?”
宋昭仪吸了吸鼻子:“她对我一直很好,这是我唯一能帮到她的地方了。”
“唉,”姬姒看着她那满眼希冀的模样,悠悠叹了口气,“罢了,金锁,你去飞鸾宫再取些药包和面罩来给宋昭仪。”
“对了,还有本宫的令牌,一并拿来给了她吧。”
宋昭仪听着姬姒淡淡却温柔的一番话,差点要哭出声:“娘娘…”
姬姒笑着看向她:“好了,你先去宣武门候着吧,一会本宫叫个脚程快的给你送过去。”
宋昭仪抿着唇,眼中似有泪花:“臣妾多谢娘娘。”
“快去吧。”
宋昭仪重重点了好几下头,随后跟她行了一个非常端正的礼,重新坐上了轿辇。
姬姒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若是她没有背井离乡,是不是也能有这样见自己闺中密友的日子?
可惜早已物是人非了。
“娘娘?起风了,咱们先回去吧。”
身边的银锁出声道。
姬姒心下叹气,最终收回目光,走向了宫墙碧瓦下似乎看不到尽头的石板长街。
另一边,宓奚来到了梁府。
梁府门口的几个侍卫看到乌泱泱一拨